在得知父母去世的时候,夏树也没有感觉到悲恸,他那时的情绪波动甚至没有后来搭档暴露公安卧底身份来得大。

他又想起了那个叫津岛修治的家伙,自杀狂魔,智商极高,喜欢戏弄别人。熟起来挺莫名其妙的,身份暴露得也莫名其妙,最后死得无声无息。

因为想起这个人,夏树放过了与他相似的大庭医生。

是琴酒握着他的手杀了津岛。

砰,津岛坠下楼去,就像一盏旧灯烧灭了钨丝。他不忍看。

北条夏树那时候微微哆嗦着,愧疚有一点,恐惧有一点,当然难过也有。津岛是公安卧底,他死得不冤枉,而夏树莫名有种兔死狐悲之感。

他知道琴酒对自己持有比较高的容忍度,这种特殊待遇究竟是为什么目前无从得知,夏树简单地归咎于自己是对方的直系下属。

但总有一天,琴酒也会对他毫不留情地开枪,夏树一直这么坚定地认为。

而他的预感总在这种不详的方向上格外灵验。

琴酒的子弹呼啸而来,钻入左心口——正常人心脏的位置——如果不是夏树的心脏比正常人小一圈,目前已经一命呜呼,在天上领了投胎的号码牌。

自那以后,在琴酒身边的每一天,夏树都觉得自己会死,尽管对方对自己还算纵容,这样的恐惧却久久不散。

再加上工作量过大,实在是撑不住了。

于是夏树一年前向琴酒提出了离职,结果是行动组又加入了一位伏特加;他试着提出要求的时候,其实存了试探的心思。

夏树觉得琴酒不会杀自己,事实证明他是对的,他又向来是个擅长得寸进尺的人。

懒得深究,只要知道自己还能踩着大哥的底线蹦迪,那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