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艰难地吃完了一顿饭,然后像被老师罚站的孩子那样主动面壁,不肯再看琴酒。

不知道过了多久,对方离开了。

夏树有点难过,不过又莫名松了口气。

琴酒应该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这让他苦中作乐地生出了点对未来的期盼;那个人承诺过‘不会伤害你’之类的话,夏树记不清原句了,大致是这么个意思。

他轻轻摸了下裹着纱布的左胸口,有点痒,说明伤口处正在长出新的皮肉。又不是死了,伤口总会愈合。

再疼痛也短暂,记忆倒是漫长的。

……

小护士来收饭盒的时候,发现门口依然坐着一名银发男人,长及膝盖的黑色风衣,鼻梁高挺,一副优越的混血儿面孔,周身总环绕着冷漠与沉重。是他送夏树君进的医院,手术前也是他签的知情同意书。

当时他笔尖一顿,龙飞凤舞地签下名为‘黑泽’的姓氏。

他几乎每天都来,但并不进去,只在病房门口坐一会;他习惯沉默,就像此刻。

让人忍不住好奇,他在想什么?

……

琴酒在想对他来说很遥远的事情,他总是选择性遗忘一些不重要的,包括但不仅限于人名人脸,这方面他一向对老鼠们一视同仁,十分公正。

偶尔还会过分公允、推人及己,他要思索几秒才能想起来自己叫黑泽阵。

琴酒从不做无意义的事情,不过黑泽阵会。

黑泽阵打碎了夏树的耳坠,挫伤他的耳垂,在对方半真半假的抱怨与撒娇中,低声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