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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知道的,观潮经常这样,自己与自己博弈。

细想起来,观潮的日子也真是不容易。皇帝初登基时,封了自己的太傅一堆官职:兵部尚书、吏部左侍郎、户部尚书、工部尚书、上十二卫统领。

其实是露怯了:几个官职涉及的范畴根本是有文有武有军国庶务,全不搭边儿,可那是帝王说的话,金口玉言,谁能让他收回去?

孟观潮可以,但是,小皇帝根本不与他商量,直接亲笔书写旨意,送到孟府。

旁人都说,孟观潮这样的宠臣,一千年大抵也出不了一个。他却觉得,皇帝是想活活累死帝师。

可观潮倒还好,他和父亲冷眼瞧了这两年,没看出任何差错。

如何哄着孩子、照顾着病秧子应付好公务的?难以想象。

搁他,宁可一脖子吊死也不受那份儿累。

那厮的精力、头脑,真不是寻常人可比的。——都忙成那样了,还有闲情收拾孟文晖、徐二。

这样想着,他就忍不住唇角上扬成愉悦的弧度。

观潮,就是惊才绝艳又嚣张跋扈耀武扬威的命。谁也改不了。

转念就又想到了母亲头疼的自己的婚事,笑意收敛,蹙了蹙眉。

儿女情,简直就是前世欠的账,哪儿是那么容易如愿的。

他并不清楚,还要耗多久。

兴许,是一辈子的事儿。

棋局已见输赢,他丢下棋子,信步走出书房,走到孟府高高的门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