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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有多深浓,回望便能懂。

谁都懂得,只是,有人回报,有人感激,有些人却拿来利用。

利用她,从而利用他。

徐老夫人望着孙女的背影,沉声道:“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如今他有多宠你,日后就有多伤你,这不是不可能。那般跋扈残酷又阴晴不定的性情的人,怎可期许他一世情长?你真要陪着他毁了徐家,再毁了自己?”

“他没毁徐家。徐家受罚的人,都是自找的。”徐幼微慢条斯理地道,“至于我,会否被他毁掉,您能做什么?徐家又能做什么?”

“……”

徐幼微抬眼望着雪白的窗纱,眯了眯眼睛,“再怎样,那是在疆场出生入死得到将士爱戴的不世出的悍将,是为百姓谋得益处得到拥戴的太傅,是得到我恩师名儒宁博堂认可的饱学之士。

“我倒是想不出,怎么样的人,能让手持君心民心的太傅好不了。

“我更想不出,那样一个心怀天下的人,要怎样才会自降身价,毁掉一个女子。

“有生之年,是看不到了。

“最要紧的是,我想着,就算有朝一日被他毁掉,亦是幸事,总好过被上不得台面的货色折辱。”

末尾的话,看起来是有口无心的感慨,实则是戳到了徐老夫人的心窝子。

她故意的。

前生出嫁几年之后才明白,徐家的闺秀在祖父祖母眼里,类似花农饲养的花儿:长久悉心照料,为的是卖个好价钱,不同之处在于,花农是出手就了事,他们出手之后,还要长远利益,得不到,就嫌弃、放弃。

心寒的日子熬了很久,到如今,已经不再当回事。

不用当回事,连一句明打明的重话都不需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