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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有抱负,也想在官场大放异彩,甚至青史留名。

到头来,却落得个留在家中打理以往根本轻蔑视之的琐事。有一句话,孟观潮没说错,要他打理庶务,的确是赶鸭子上架。

经年累月硬着头皮去做所谓的分内事,在人前谦和有礼,私下里,心魂越来越不受自己控制。

心里仿佛被埋下了邪恶的种子,逐日成长,幻化为最邪恶歹毒又最为人不齿的恶魔。

他知道,但也真的,无法控制。

四娘的事情,只要她说出真相,那么,他一定会被逐出家族,而在之后,不要说老四,就连老大老二都断然容不得他,一定会派人将他灭口,一面家丑外扬。

太了解了。所谓的三个手足,他再了解不过。

可是大错已然铸成,他也已没有回头的机会。

拈在指间的棋子终是落下。

这么多年了,他自然不会庸庸碌碌,放下对老四的杀意。只是,他动不了老四,只能戳他的软肋。

与老四的恩怨,是无从化解的,没有人会宽恕数次想取自己性命的人——这一点,对他们是一样的,都在等一个最好的机会。

他是等不到了,只有破釜沉舟一条路。

到了这关头,不得不动用藏得最深的一颗棋子了。

他扬声唤来心腹,取出名帖,沉声吩咐下去。

太夫人房里,徐幼微坐在东次间的太师椅上,如意乖乖地由她抱着,任由她轻抚着背毛,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徐幼微一面哄着如意,一面望向婆婆,恳切地道:“娘,等会儿我想去看看四娘。”

太夫人想了想,“一起去吧。”又问,“是不是听说她的蹊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