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蕴抬手取下斗篷帽檐,露出光洁的额头,她惊讶道:“师父?”

玄虚道长回过身来,见着她一身夜行衣,轻声问:“去哪儿了?”

沈蕴垂下头,犹豫了两下没有说话,除了回宁远侯府,师父平日里不让她下山,更不用说去了龙门山庄,这是明令禁止的事情。

“为师说过多少次了,龙门山庄不是你该去的地方,当日你娘说的话都忘了么?”玄虚道长深深叹了口气道。

沈蕴抬头,眉眼里带着不解,道:“可师父,蕴儿从小是在山庄里长大的,娘也是海氏的族人,蕴儿为什么不能去?当年蕴儿小,什么都不懂,可如今蕴儿长大了,为什么连自小长大的地方都不能去?”

“你娘已经被逐出了海氏一族,你难道忘了么?你娘当年将你托付于我,就是不希望你再搅进这些事中,陈年往事已经过去了,再有个把月你就要满十七岁了,你娘就是希望你能过平平安安相夫教子的日子,你与那杨氏婚约在即,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留在家里,准备好婚姻大事。”

沈蕴手掌紧紧握住佩剑,咬住唇辩驳道:“不是的,如果是这样,娘为什么要教我武功,教我学识,教我经商之道?”

玄虚道长盯着她,依旧不为所动,只问道:“连为师的话也不听了么?”

沈蕴沉下心,闭上眼睛说道:“师父,对不起,蕴儿真的不想过那样的日子。”说完,转身开了门出去,独留玄虚一人站在屋内。

玄虚深深叹了口气,看了眼屋外漆黑的夜,最后轻闭上了眼睛。

——

干清宫里,此刻刚过了子时三刻,霍青钟躺在大床上,两眼瞪得铜铃似的,身旁的雪宝睡得倒是香,时不时地还哼唧两声,也不知做了什么美梦。

等天亮,就整整九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