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腿,蜷缩坐在地窖里唯一的高处,才没有被水淹没。

傅询喊了一声:“韩悯?”

他只是坐在那里,没有什么反应,连头也不抬一下。傅询这才想起,方才石板摔碎那样大的动静,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地窖不大,所以积水涨得很快,污水浑浊,也看不清水位到了哪里。

卫归上前,刚要说自己下去,才说了两个字,傅询却仿佛什么也听不见,连衣摆也不曾扎起来,就那样淌着水下去了。

积水到了他的腰,也不知道脚下有什么,他只是望着韩悯,朝他走去。

卫归与一众侍卫或守在外边,或也下了水,地窖里的积水,比雨水还要冷上几分,冻得他们一激灵。

傅询很快就走到韩悯那边,抬手要把他抱下来。

而韩悯迷迷糊糊的,晕过去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千万要坐稳了,不要掉下去。

所以他被傅询碰了一下,身形一晃,还以为自己要掉进水里,吓得惊呼一声,然后落进傅询怀里。

傅询把他抱得很稳,有力的手臂紧紧地箍着他,他眼睫微颤,艰难地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模糊,话也说不出来。

傅询低头看看他,韩悯面色惨白,气若游丝。

他将人抱得更紧,一边淌着水往前走,一边用脸颊碰了碰他的额头,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见,低声安慰道:“没事了,睡一觉就没事了。”

不知道韩悯是听见了,还是单纯没力气了,他闭上眼睛,安安静静地睡着了,睫毛也不再颤动一下。

傅询尽量把韩悯抱起来,不让他碰到水,尽管他身上已经湿透了。

将人送到地窖口,外边的人小心地把韩悯接过去。

外头暴雨未曾停歇,地窖里的积水又往上涨了不少,傅询撑着手,出了地窖,又把韩悯重新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