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抠出一颗红溜溜的石榴籽,却没有往嘴里塞,莹亮的红,像她的微笑唇。

他想,简渝欢嫁给他这件事,他唯一过不去的,不过是自己被迫安排。

他的人生浑浑噩噩,婚姻也荒唐至极。

“阿婆,您活这么久,觉得最让你开心的事是什么?”

“太多了。”她眯眼笑,牙口不太利索还捏着石榴籽往嘴里塞:“我家老头子走后,我回忆起来和他的日子呀,都是开心的。”

他正欲再开口,花狸又迈着性感的猫步轻盈过来,跃到石榴树杈又跳到阿婆的腿上。

“花狸今儿怎么回来这么早,这是见阿肆来了。”

花狸回头,棕色的竖瞳幽静发着亮,悠悠望着他,林肆还没来得及品这一丝诡异,它便倏地跳到地上,咧牙呲嘴:“喵——”

浑身毛发耸立,厉声喊起来,同那天见到简渝欢的场景神似。

阿婆惊得站起身:“花狸,你这又是怎么了?阿肆你都不认识了吗?”

林肆眸光越来越沉,像幽谭落入石子,陷入漩涡,不带涟漪。

花狸像是被他吓到,喵呜着埋进阿婆的怀里。

“花狸乖,花狸乖。”她不断安慰着怀里的小东西,仰头时,林肆已然转身向外走去:“阿婆,我下次再来看你!”

风迷离光幕,他大踏步迈入不可置信的真相。

不是花狸有问题。

是她有问题。

是他们有问题。

–––

“林肆,你干什么去了?”简渝欢刚抬头就见他风尘仆仆过来,神色不明地望着她。

“怎么了?”

“跟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