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山的另一面,入夜后寂静的N大,被一记玻璃落地声打破。
在李方潜入职N大的一年里,阮琳琳为了“治疗”李方潜,试了许多种方法。但让儿子进精神病院这件事过于“丢人”,她只得督促着那个心理医生开些精神类药物。
然而,这样过了很久,她介绍的每一个女孩子仍旧全部失望而归。
随着时间流逝,阮琳琳的忧惧也越来越深。
在李方潜去山区前,他们大吵了一架。一遇到沈拙清相关的事情,李方潜仍会抑制不住激动,和阮琳琳闹得不可开交。
“沈拙清都已经放弃青教计划了,你还想怎么样?对不起他们一家的人是咱们!还有,不要再给我介绍别人!我这辈子就算不是他,也不会有其他人了!”
因为要开组会,李方潜没等阮琳琳说完,就挂了电话。
而阮琳琳在背景音里,听见有人说什么“B市项目”“交材料”之类的话,心中警铃大作。
驱车来到N市时已经是深夜,她知道,李方潜此时应该已经在去山区的车上。
门锁得很严实。之前她来时,李方潜从来不让人进屋,宁愿一起住招待所。
而此时,她带着找好的锁匠破门而入。在B市那个小出租屋门口的紧张感竟然又回来了。
屋子被收拾得很整洁,棉被和厚衣服都被带走了,桌子擦得干干净净。阮琳琳走到床边,只闻到洗衣粉的香味。
——什么都没有。
那李方潜为什么如此抵触自己进来呢?
阮琳琳烦躁地翻箱倒柜,一把掀开了床单,虽然搜寻未果,却在抬头的瞬间,看到了天花板上的照片。
——红底的证件照上是沈拙清的脸,印在白色墙体上,青春灿烂。
照片年代应该很久远,但即便贴在了天花板上,也不见照片有沾上污秽的痕迹,要么是李方潜时时擦拭,要么是准备了许多张一样的照片。
阮琳琳登时火冒三丈,踩上床板就要去撕。
“夫人......”锁匠小心翼翼唤了句,手哆哆嗦嗦往刚刚被翻出来的杂物中一指,“您看那......”
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牛皮纸袋倒了下来,散落出一个相框。
阮琳琳走过去,发现这个相框十分精致,桃木金色印花,框着两个笑容拘谨但眼中满是爱意的人。
而白色的袋子上,印着:N市新街口XX照相馆。
——沈拙清来过!
“这个贱人怎么还阴魂不散了?”阮琳琳气得将相框摔得粉碎,玻璃碎了一地,又觉得不解气,伸手要去捞一堆碎片中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