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玉也有被摔碎的一天,那些破碎的棱角,轻易就能在我身上刮开一道口子,扎进皮肤里,留着细细碎碎的碴子,愈合不了又没法取出来,就这么生生长进肉里。

我跟施岷的关系大抵就是如此。

施岷和我都在大口喘气,看向对方的时候,有爱,有埋怨,有狠劲。

可最终我们什么都没说,施岷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像失了魂的人,一步一步走向门边。快到门槛处了,才意识到这是自己的家,慌忙退回自己的位置上。

我就这么梗在原地,不敢动也不敢说话。等了几分钟,施岷都像把我当作空气。

“施岷”我试探着喊他,看见他躺回了床上,被子散散盖着。

我能看到人形轮廓,在颤抖,我甚至能听到隐隐的、压抑着的哭声。

人有时候会被某个突然的场景刺激到记忆深处——比如他躺在那不理我,像极了某天,我们吵完架后,背对背较劲的样子。

而那天的争吵是以什么结尾的呢?我记得,是我问他,要不要吃早餐。

他当时仍在气头上,却还是缓了缓,给了我一个选择。

我想,这份温柔是宝藏,放在那里,不独属于我,却依旧很美。

那之前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又是哪里来的呢?病态的自卑,外显的炫耀,生怕他看不到我的成绩、我的努力——可他哪里需要这些?

就像之前吵完架时我会做的那样,我敲了敲门框,问:“施岷,你想不想吃早饭?”

施岷的身子颤抖得更厉害,哭声也渐渐放了出来。

“想。”他说。

那一刻我听到自己的心脏在狂跳。

“想吃什么?”我的泪都还没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