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倒还好,有一次,我被我妈看到了。

她手里抱着小孩,正笑着逗他。

我赶紧藏起来,可惜太晚了,她一眼就看到我,然后愣在那。过了好一会,才把小孩交给附近书店的老板。

“岷岷?”她叫住我。

我不敢停,施岷却先停了。

我敢肯定,施岷望向我的时候,是毫无遮拦的,大胆直白。

“你怎么回来了”我妈话都说不利索了,满眼都是惊讶,“你不是说这辈子都不回来了吗”

我支支吾吾了半天。

是,我说过这句话,在那次回家之后。我爸说,要接着把我送去诊所,直到治好为止。

高中时我跟家里出了柜,被我爸拖去诊所进行“心理”治疗。那几周里,经历了电击、催吐脱敏——以至于我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敢见施岷,就是因为这些可怖的治疗留下了后遗症。

是我妈求着我爸,把我从那种地方接出来的。

那段时间我吃什么都会吐,体重下降得厉害,我妈就变着法地做流食,直到看我能吃点半流体了,再把爱吃的食物往里头加。

后来我被我爸差点打断了一条腿,断断续续住院,也是我妈一直在陪床。

可我还是没再回家过——我爸问那个人是谁,我死也不说,他要我断了,我死也不肯,他就断了我的生活费。后来我上了大学,他们也有了新的宝宝,直到我拿到offer后回家,他们也没能原谅我。

那时候,施岷告诉我,柳镇的大巴开往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