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舟把玩着衣兜里的方盒,薄唇轻勾了下,站在路边等着和他的故人重逢。

节日已经步入高潮,远处架起了十丈高的大灯轮,巨轮转动,灯火四溅,亮如天星,无数情侣相拥,兴奋得惊呼。

谢明舟很想快点见到傅沉故,但等了快一刻钟,一直没看到人影,他下意识摸了下衣兜掏手机,但手机却放在了入口处的抽屉柜里。

谢明舟又等片刻,还是不见人影。

人越来越多,临近十二点,已经有人站在河边点燃孔明灯。

他皱着眉头,在人群里转了一圈,人来人往,戴着各色面具的人走过,却丝毫没见白色长衣的影子。

再过半个小时节日就结束了,谢明舟急切的来回找,喊名字也没人应,拥挤的人流近乎挡住了他所有的视线。他走上拱桥顶看了半天,转过头:“阿——”

声音还没喊出口,灯火阑珊,那人白衣如旧,手里拎着袋刚买完糖人,正站在桥头抬头看他。

仿佛时光倒转,满街的灯火,谢明舟却只看见了一个人。

“你总算回来了。”谢明舟松口气问,将拿着方盒的手负在背后。

“人多排了会队。”傅沉故眸光闪了下,长腿一迈也上了桥。

或许人们都跑去看表演,桥上都没什么人,四周渐渐安静下来。

莲花灯光影交错,环绕着池中两人的倒影。

谢明舟身姿挺拔,负手而立站在桥中央,望着向他走来的男人,手里摩挲着方盒,“阿故。”

傅沉故静静走到他身边:“嗯?”

谢明舟望着傅沉故清冷的面孔,下意识握紧手里的盒子,“其实,从病床上醒来,朕一直有很多话想和你说。”

眼前的男人总是沉默,但爱意却被藏在了描摹的画卷里,成山的书页里,还有那株被封存的药草——

他以找寻药草为由,用来安慰沈书行活下去的话,却被沈书行记了一辈子。

“上次说得匆忙,朕想再说一次。”谢明舟目光深邃盯着他,从背后掏出精致的方盒,勾唇笑道,“阿故,朕喜——”

然而盒子没拿出来,傅沉故也不知从哪里取出了一支和他一模一样的青龙簪,手不由分说覆上来,将玉簪插在他的微微束起的发间。

谢明舟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傅沉故垂下眼,长指隔着面具轻轻抚摸眼前人脸的轮廓,目光缱绻又贪恋。

失而复得,生死重逢,他等了太久。

他目光扫过谢明舟手里的同款方盒,愣了下,嘴角随即淡淡扬起。

“陛下可知道,送人玉簪是什么意思?”

谢明舟眸光轻闪,半晌坦然一笑:“就是……喜欢的意思呗。”

傅沉故牵起谢明舟拿方盒的手:“那像陛下这般,送两次玉簪呢?”

谢明舟愣住。

满城暖色的灯光映照在傅沉故脸上,浓烈的爱意一点一点倾斜。

“是让我娶你回家,陛下。”

“砰——!!”

几声巨响后,远处绚烂的烟花破空绽放,相思的明灯盏盏升空。

鱼龙舞动,火树银花,情诗旖旎,整座城如星子倾落,又美得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