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沈走之前，说我只是不想面对现实。还说我只会把时间和金钱花在不想干的人身上。那个时候，我只是在气头上……作为父亲，我实在无法接受外人的质疑。”

庄敬成放下碗筷，叹了一声。

“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样……阿贤确实如她所说，受了太多委屈。爸爸不好，对不起你们，丫头，我……我还能弥补你们吗？”

他眼眶湿润，看向庄梦蝶：“你们沈姨病重那一年，我不肯把钱给她，还打了你哥哥一巴掌，他一定很恨我……”

“爸爸，哥哥他是把沈姨当母亲对待的，我也是。我们从小没有了生母，如果没有沈姨对我们无微不至的照顾……”

庄梦蝶递过去一个三明治：“等爸爸好了，我再去找她吧。”

“尽管你们一直不喜欢现在的妈妈，但是爸爸真的很爱她，离不开她。就算你们不喜欢后妈，至少看在你们弟弟有为的份上，别和你们妈妈呕气了。”

尽管知道，庄梦蝶很讨厌水玲珑，但是庄敬成还是不舍得叫心爱的女人受委屈。只不过他这突然冒出来的话，把本来和和美美的父女亲情氛围，给破坏了。

娄玄并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吃着阳春面。

他当然听庄梦蝶说过庄敬成的风流韵事，对未来岳父的爱情并不看好。只不过，有些话，不是他这个女婿方便开口的，他只能沉默。

“别只吃面，吃菜。你不是喜欢毛豆大虾仁吗？还有虎皮青椒，都是你爱吃的。”庄梦蝶只想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忙着给娄玄和庄敬重轮流夹菜。“爸爸，燕麦酸奶，来一瓶吧？”

娄玄还是只顾着吃饭，不想掺和太多。庄梦蝶能够理解他的苦衷，也没有继续说话，默默地吃着水果沙拉。

“不提他们了，我就知道梦蝶你不待见玲珑和有为。”庄敬成自讨没趣，再是面对女儿女婿，这里也不是庄家别墅，他剥了一个蒸鸡蛋，切开以后，分给了女儿女婿。“咱们吃饭吧。”

这顿早饭，三人各怀心事，不算太愉快。草草结束以后，庄梦蝶就送庄敬成回房休息去了。

“爸爸既然给了我地址，我也应该去看看沈姨了。这么多年了，怪想她的。”来到客厅以后，庄梦蝶坐上沙发。

娄玄洗好碗筷，就端来刚切好的苹果：“尝一尝，你哥哥特意托人买的，正宗的阿克苏糖心苹果，好吃。”

“好啊。”庄梦蝶拉住娄玄的手，叫他坐下。

娄玄突然搂着庄梦蝶坐下，自己咬着一块苹果，眼中写满了温柔。

庄梦蝶无奈地直摇头：“你哪，被我那哥哥教坏了。”

娄玄只是凑过去，勾起她的下巴。庄梦没有再说话，和娄玄共享美味。

两天后，庄梦蝶把庄敬成托付给娄玄照顾，就找到了昔日的保姆沈清柔。

沈清柔和丈夫离开庄家别墅以后，没有回乡，而是在附近的小县城卖水果。尽管辛苦了些，却也能过上小康生活。这些天，真正给女儿张罗想亲，忙得不亦乐乎。

“沈姨，还记得我吗？”

庄梦蝶找到柔柔水果铺的时候，沈清柔正在和丈夫搬运水果。突然有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她不敢确定，只是愣了愣。

“大小姐吗？”还是她的丈夫记性好，赶紧走过去，“大小姐来了也不通知我们。您看，这里乱七八糟，连个落脚地方都没有。”

“没事。”庄梦蝶只是随意地找了个折叠椅坐下，“我就是想您二位了，能见到亲人，真好。”

沈清柔赶紧放下活计，挑了个海南西瓜：“大小姐，我们这太简陋了，您先委屈一下。这是从海南运来的西瓜，尽管不如夏天的好吃，不过口感还算不错。”

“没事，见你们过得好，我就放心了。”庄梦蝶只是担心沈清柔的身体，赶紧站起来，扶着她坐下。“腰好些了没有？”

“少爷冒着危险，把老爷的古董卖了，凑足了钱，送我去德国最好的医院看病。我这身体，到现在还十分硬朗。只是，老爷的脾气一直不好，也不知少爷当初受了多少委屈。”

沈清柔不由地感慨起来，她的丈夫默默地坐在一旁，轻轻地握住她的手。

“沈姨可不许这样想，我们兄妹，可是把您和宋叔叔当亲人对待。自己的亲人重病，我们没有理由不管不问的，对吧？”

庄梦蝶拿来新买的皮袄，拉着沈清柔站起来：“其实，我一直羡慕小露，能有您这么好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