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丞相夫人摇了摇头,苦笑一声,“当初,那小杂种生下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男孩子,本来打算像其他庶子那样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结果那天,你爹正好休沐,在府上,不方便动手,只好买通了产婆,让她告诉丞相,生下来的是个女婴。他在你爹那里过了明路,我不好再下手,只能威胁姨娘,并且派人看着他们母子。这些年,我陆陆续续给那个小杂种下了不少药,没想到他命这么大,到现在都没死!”

“……娘,当时你为什么不把那个小杂种抱到自己这里教养?好歹给自己留条退路不是?”沈明月没想到丞相夫人会做出这种事,整个人都懵了。

“我当时也是年轻气盛,总觉得自己能生儿子,完全没想过这事儿。”丞相夫人叹了一口气,要是她早知道十几年过去,自己还没有儿子,肯定不会对沈羡鱼下手,还会把白姨娘悄悄弄死,让她“病逝”,然后把沈羡鱼接到身边教养。

人心都是肉长的,要是她真心对这个孩子,就算以后不会像亲母子那样相处,好歹能维持嫡母的体面,也给自己的闺女多一条退路。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她虽然保养得好,出去人家都要赞一声年轻,身子骨到底比不上那些十几岁二十几岁的小姑娘。

再想生育,特别困难。

这些年,丞相虽然还维持着她正妻的体面,到底有些着急,陆陆续续往后院收了不少妾室。

这些妾室都不是省心的,隔三差五给她闹些幺蛾子,每天都在争风吃醋。

丞相夫人又要打理家务,又要忙着人际关系,还要处理这些小妾搞出来的事情,简直烦不胜烦。

她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苦笑道,“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么多年,我对那个小杂种特别坏,要是让他知道得势,我们母女俩就惨了!”

沈明月想了一下这些年他们母女俩是怎么对待沈羡鱼的,再想一下沈羡鱼掌权后的情形,脸色一片惨白,身体也是摇摇欲坠。

她在丞相夫人的耳濡目染之下,打小就讨厌沈羡鱼,没少欺负他。

要是沈羡鱼真能翻身,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们母女!

别看丞相现在对他们母女好,要是真的知道沈羡鱼是男人……

沈明月心底发冷。

“娘,那我们该怎么办啊!”沈明月紧紧地抓着丞相夫人的手,“就不能让他死在外面?非要把他接回来?要是他直接冲到爹面前说出他的身份,我们该怎么办!”

“我也想让他死在外头,但是他现在变得特别邪性,不好对付。身后也不知道站着什么人,我几次派出人手,都有去无回。”丞相夫人又叹了一口气,“只能出此下策,将他骗回丞相府,来个瓮中捉鳖。”

“这、这能行吗?”沈明月身体都在颤抖。

要是东窗事发了,他们母女俩就真的完了!

“当然。”丞相夫人心里也有些没底,但是她必须稳住,“他的亲生母亲还在我们手里,我不信他不来。”

“也是。”沈明月松了一口气,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