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临渊只能老老实实将衣服重新脱下来。

沈羡鱼坐在床边,一圈一圈解开绷带,看到那道从锁骨蜿蜒到腰间的狰狞伤痕,一股凉意从脚底直蹿到天灵盖,握着小瓷瓶的指尖微微泛白,他声音都有些颤抖,“都这样了,你还说没事?!”

“都是皮外伤,不打紧的。”顾临渊被沈羡鱼吼得缩了缩脖子,小声辩解道,“我以前还受过比这个更严重的伤。”

“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沈羡鱼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吼道。

顾临渊登时怂了,乖乖闭嘴。

沈羡鱼都快心疼死了,他吸了一口气,让夏柳打了一盆温水过来,自己拧了一条帕子,给顾临渊擦拭了一下伤口周围的血痂,然后给他涂药。

沈羡鱼给他涂好药,又缠上新的绷带,板着一张脸,没有说话。

“阿鱼?”顾临渊小心翼翼喊了一声。

沈羡鱼不理他,自顾自收拾着绷带等东西。

顾临渊抿了抿唇,走过去,想要拉他的手,但是被沈羡鱼避开了,他有些心慌,“阿鱼,你别生气了,我错了。”

“你错在哪儿了?”沈羡鱼看了他一眼,冷冰冰地问道。

“……”顾临渊愣了一下,傻乎乎地站在原地,像只犯了错的大狗,想亲近主人,又担心主人发火,“我错在不该惹你生气。”

“我没生气。”沈羡鱼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理我?”顾临渊委屈巴巴,一点都没有在外人面前的霸气侧漏,看着跟小媳妇似得。

这次再牵沈羡鱼的手,没有被拒绝。

“我就是有些后怕。”沈羡鱼叹了一口气,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在战场上,刀剑无眼,我又帮不上你什么,要是……我该怎么办?”

“阿鱼,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顾临渊心里暖暖的,旁人都只看到他战功卓绝,很少有人关心过他付出了什么代价。

沈羡鱼是第一个对他说这种话的人。

“我知道不让你打仗不现实,也不会说这种话。”沈羡鱼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眼中满是无奈,“我只希望,你能少受点伤,别让我太担心。”

“我知道了。”顾临渊弯了弯唇,他跟沈羡鱼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天色渐黑,这才依依不舍地回了京郊大营。

第二天一早,顾临渊收拾好了,带着军队进城。

他凯旋而归,大败敌军,皇帝特别高兴,赏了不少好东西。

太子也很满意,脸上的笑一直没落下。

顾临渊收下来,又向皇帝请旨,说想娶沈羡鱼。

皇帝早就知道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二话不说,答应下来,还给沈羡鱼赐了不少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