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恨顿了顿,右手五指微张,就要拍在案上。

末了,却只握成了拳,捶了一下桌案,他捶得轻,说话的声音也放轻了:“你怎么不想想……长安有的是人要你的命!”

“对不起。”李砚道,“我会把事情料理好,打发了长安派来的人。”

李砚从来是别别扭扭的,平日里看得还挺可爱的,可是到了这种时候,陈恨就越看他越难受了。

“李寄书。”

李砚的双手藏在桌案底下,攥得紧紧的:“离亭,你别这样喊我。”

“敬王爷。”陈恨抿了抿唇,挑眉看他,“是不是我陈离亭不得王爷宠信了?”

李砚摇头,伸手握住他握成拳的手:“不是。”

“否则这事儿一开始,王爷怎么不找我说?一个人就筹谋了所有。现在坏事儿了,也一个人谋划所有。”陈恨又冷笑道,“王爷可厉害了,天若塌了,王爷一个人都可以顶天了。”

“不是。”

“王爷还记得那段话么?我在赣州才给王爷背过。”

李砚垂眸,好不温顺,却生怕陈恨不信,加重了语气回道:“我记得的。”

前往岭南的途中,经行赣州边界的一个小城,城中县令安置他们住在自家院子内。

入秋,天气转凉,人困马乏。

陈恨跟他道过一句晚安好梦,就转身回房去睡了。

那阵子骤然遭变,李砚心下不平,一心想着要重回长安,为太子爷翻案,夜里总是念书念到很晚才睡下。

子时过,他吹了灯,躺在床上,锦被香浓,用手指在被面上画着,默一些方才看过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