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只道:“小的哪里……”

陈恨定定地道:“若是上边要问,您实话实说便是。您没错,出错的是我。”又转头对匪石道:“把老人家吓坏了,扶下去歇一歇。”

匪石扶着狱卒下去了,只剩下陈恨一人,他缓步踱出天牢,慢慢地走过那一条很长的阴暗走廊。

他出来时,云开月明。

天也完了,陈恨伸了个懒腰,才要感慨一句“剪不断、理还乱”,眼角余光忽然看见有个人站在边上大理寺的幡旗下,正看着他。

方才搞了点小动作,陈恨尚有些心虚,而李砚自当上皇爷之后,气势逼人。

陈恨一见他,不自觉就要给他下跪:“皇爷。”

“你过来。”

这就是不要他跪的意思,陈恨拍了拍衣袖,凑上前朝他作揖:“皇爷。”

李砚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臣……”陈恨想了想,索性还是跪下了,将方才所有事情全盘托出。

李砚盯着他,只问:“你落下了佩剑?”

其实熟悉陈恨的人都知道,他平素根本不佩剑。陈恨垂着头,心想这回是在劫难逃了。若是上奏章,他能说出一朵花儿来,要是面对着面说,他道行太浅,骗不过李砚。

默了半晌,李砚又道:“你只要说话就行。”

陈恨微微点头,应道:“是。”

“你起来吧。”

夜深了,两个人并肩走在街道上。

因为方才的事情,陈恨不大敢说话,只是低着头看路。李砚时不时看他一眼,他也装作看不见。

走出去一段路,陈恨忽惊道:“糟了,马还拴在大理寺门前呢。”

李砚只道:“叫匪鉴连着朕的马一起牵回去了。”

陈恨应了一声,又重新低下了头。他说李砚怎么知道他在大理寺的,原来是看马识人。李砚也真是的,好好的马不骑,偏要与他走这一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