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恨一愣, 疑惑道:“他?”

徐相长子、御史台的徐醒徐大人, 上疏给他求情?陈恨记得,他二人从前还因为忠义侯的事儿吵过架来着。

“朝上都以为你要被朕处死了, 他们怕你死,都给你求情。”李砚随手捧起案上书册,身子往后一倒,靠在了椅背上,手上翻书的动作不停, 很快就翻过一大半去, “这下你大可以看出谁对你是真心的了。”

陈恨也不知道他到底指的什么, 猜测道:“大约是从前一同在宫中做侍读, 徐大人念着些旧情。”

李砚翻过一页书,语调愈冷:“旧情?朕与你没有旧情?”

“要不就是徐大人刚正不阿……”

“他刚正?朕徇私?”

阴阳怪气的,今天怎么净抬杠?

陈恨不再说话,放下手中墨锭,转身想把地上的奏折捡起来。

方才弯腰,李砚的目光自背后射来,长剑似的,活活将他钉在原地。陈恨身子一僵,仍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了,硬着头皮将奏章捡起,放回案上。

李砚拿起那奏章,非要往地上一甩,随后迈开步子就往外走:“练剑。”

陈恨下意识就要去捡,弯下腰,才拿起奏章,李砚一回头,又将他定住了,非不准他捡。陈恨也不敢再捡,轻手轻脚地就把奏章放回了地上,心中直呼对不住。

李砚这才满意,拿起壁上挂着的长剑就走。

刺、劈、抹、截、扫。

长剑撩起风声,陈恨觉着要是李砚面前有人,那人身上肯定都有百八十个窟窿了。

少年人,戾气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