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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匹价值千金的照夜玉狮子就没他的主人这般好的身手了,冷厉的气剑纵横交错间,鲜血喷涌而出,白马尚且来不及嘶鸣,就已命丧当场,重重栽倒在地上,带起一片尘埃。雪白的皮毛上血线汩汩交织,红梅映雪,娇艳凄绝,极其浓郁的血腥味在猎场弥漫开来。

星珲一步跟上,手上数道气剑九九归一凝成三尺青锋,骤起疾落,狠狠撞上萧高旻手中长剑,剑气长风呼啸四溢,二人兵刃相接间,萧高旻直直撞进叶星珲杀意凛冽的一双眼里,手心遽然冒出冷汗。

“铮——”一道剑光闪过,挑开二人僵持的兵刃,苏朗横在中间将二人分开,在场的世家子弟们这才反应过来,额间尽是冷汗,连忙冲上来拉住二人。

星珲拿着苏朗的帕子缓缓擦了擦脸上溅的血,推开挡在他面前劝架的公子们,径直走到萧高旻面前三步远停下,微微抬起下巴,嘴角扬着道冷笑,声音寒冽的像是千年不化的积雪凝成的冰刃,一字一顿划破耳际:“我需不需要人护着萧世子现在清楚了?”

说完也不等萧高旻反应,抬脚就走,众人谁也不敢再拦他,只好看着漓山少主一步步走出了蔚山猎场。

星珲一身衣服都被照夜玉狮子的血溅染,他从蔚山走出去,一路上撞见的守卫都以为他受了伤,今日围猎的都是世家贵胄,守卫们不敢怠慢,作势就要请猎场的医官过来看看,星珲正跟他们解释,就见从猎场里忽然冲出来一匹黑马,长嘶一声,在他面前停下,苏朗冲他伸了一只手:“上来。”

星珲明显怔愣了一下,苏朗轻轻笑出声来,直接拉着星珲的手,一把将他带上马来,朝行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星珲靠在苏朗的背上,闷声问:“你怎么没和他们一起围猎,这种时候缺席不好,不是很重要的吗?”

苏朗的声音被风送到星珲耳边,星珲的心湖像是被这道风卷过,骤然漾开波澜,久久不能平息。

他的苏朗哥哥说:“都没你重要。”

作者有话说:

有心无气儿:化用的有心无力,因为明远已故。

第30章 抵债

叶星珲与萧高旻在蔚山猎场的冲突显然不能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就过去了,第二天巳时,星珲就被宣到了庆德殿。

不论个中缘由和口舌冲突,因着昨日是星珲先动的手,而且还宰了萧高旻一匹千金难买的照夜玉狮子,所以外人看来最没理的那个自然就变成了他。

于是星珲一个大礼拜下去,凌烨就没叫起,他垂首跪在御案前,过了快两刻钟,凌烨才问他:“知错了么?”

星珲低垂着一双眼睛,嘴唇紧紧抿着,显然是不服气。

其实凌烨也知道昨日是萧高旻先出言不善,可毕竟外人看来是星珲最有错,况且星珲和萧高旻还不一样,星珲除了是漓原侯嫡子,还是天子近卫,因而凌烨必须得做个样子,亲自罚一罚他。

凌烨沉声道:“没想明白就不用起来了。”

星珲顿时觉得委屈极了,但是陛下面前由不得他放肆,他不想先认错,也不觉得自己比萧高旻更有错,就只好直挺挺地跪着。

凌烨看他这副委屈巴巴又倔强不忿的样子,心里不由觉得好笑,面上仍是不显,挥挥手令侍立的宫人近卫都退下,刚想说话,就听外面有人通报,说苏朗求见。

星珲昨天正在气头上,一身是血的从蔚山走出来,要不是苏朗后来追上他,骑马带他回来,还指不定掀起什么风雨呢。现下苏朗过来,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听说自己要罚星珲,要进来求情的。

凌烨嘴角微微扬起,声音却故意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怒意:“让他退下,求情的话就不用说了,什么时候叶星珲认了错,朕什么时候让他起来。”

话虽是这么说着,凌烨却径直走到星珲身前,低声笑道:“行了,起来吧,今天不要出去乱跑了,在朕这儿呆着,等你师兄和苏朗代你去跟人赔礼。”

星珲本来很是不忿,此刻听见凌烨这么说,心里就明白陛下也知道自己冤枉,说要罚他跪着也只是做做样子,说给外面的人听听罢了,他脸上一皱,闷闷不乐道:“明明是萧高旻有错在先,还要臣赔礼……”

凌烨敲敲他的头:“谁让是你先动的手,不然怎么要罚你呢?”

苏朗早起去了一趟颖海苏氏在平京的银庄,回来听说星珲已经被宣进庆德殿有一会儿了,就知道陛下定然动了怒,急忙过来想求情,结果还没能进去,就见楚珩朝他走过来,给他使了个眼色。

苏朗跟着楚珩避开当值的宫人近卫走到长廊拐角,剑眉紧紧皱着:“陛下要罚星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