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

那人俯身盯着他,把烟搁在椅子的夹缝处,握住少年的一只脚,拿出袜子为他套上。男人的手颀长而骨节分明,充满了力量感,掌心有微糙的薄茧,像打火石的表面。他始终难以忘记它们有意或无意触碰他的身体的感受,每当那时他就觉得自己的皮肤变成了干燥脆弱的树皮,既害怕自己一触即燃,又时而心惊胆颤的渴求着。

他可以用这双手夺取人命,却用它们为他这生来无脚的孤鸦织出一个遮风挡雨的巢。

赫洛定立在那儿,目光在午后和熙的阳光中有一瞬间的模糊。

“嗯?”

“你可不知道监狱是什么样,小家伙,待在那比这里难过多了。”男人头不抬地笑着,随着嘴意加深,唇畔现出一道浅而性感的褶痕。

“你去过吗?”少年好奇地伸出指头,悬空摸过他背上的刺青,不敢挨上去。

“你猜?”

像有所感应一样,沙耶罗抬了起头。

少年连忙收回手背在身后,对上那双迷人的烟灰色眼眸。

男人的眼慵懒地半眯着,眼底像藏着一整片弥漫着雾霭的森林,他大睁着眼懵懂地驻足其外,犹如一只迷途的鹿,探头观望,却不敢深入他为他开辟的蹊径。

“真的不想待在这儿?”良久,沙耶罗才打破让他局促不安的沉默,慢条斯理地给他系紧鞋带,口气像是玩笑话,手里的结却打得很牢很紧。

末了,又重新点燃了烟,夹在指头间摆弄,却迟迟不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