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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轻轻巧巧的一刀,一分不多, 一分不少。

而白昙也没有迎难而上,他的手僵在琴弦上——

这兽脸人挥刀的姿态潇洒至极, 优美难言,好似手里握的不是一把嗜血凶兵, 而是一杆毛笔,月光为墨,湖水为纸, 任他恣意纵情的挥毫作画。

天下竟还会有第二个人能使出这样的“三梵破”来?

会不会, 会不会……

不,绝不可能!

他亲手将那人杀死,亲手将他挫骨扬灰,那人怎可能还活在世上?!

白昙死死盯着那人,手指按在琴弦上, 不觉弯曲成爪状,一个念头跃上心头,骨节泛白的手腕一转,便柔软下来,一只手轻拂水面般拨过十四根琴弦,红袖飘浮如波,泛起层层涟漪,另一只手呈拈花状贴着脸颊舒展开来,露出一截藕臂,双唇轻启,发出一声婉转幽怨的吟哦。

“行迈靡靡,中心如醉。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一招魔音摄魂使得淋漓尽致,将一曲《黍离》唱得是如泣如诉。

他此刻所求,便是要瞧瞧这人面具后的脸,方能一解忧怖。

否则日后,他定是连个安稳觉也睡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