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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你的武学底子,须先练静功。”张裕老先生伸手端起放在矮几上的茶盏,轻轻吹了吹茶汤,颇为享受地喝了一口:“好茶。”

“嗯,练静功要养神、意、气,讲究神志宁静,既要精神内敛又要满体松弛,你就,先练静心吧。”

“……”西玲面无表情地伸手拿起了毛笔,行吧,研习书法,静心养性,没毛病。

但。

为什么她用来练习书法的参照作品是抄武德守则和习武十戒?!

瞥见西玲突然顿住了动作,张裕老先生拿着不知从哪儿摸出来的戒尺,在矮几上敲了敲:“小丫头,该好好做功课了。你既然过目不忘,想来我老人家刚刚教的,练习书法的技巧和要领都是会了的。”

于是。

西玲在张家的生活,便正式开启了水深火热的模式。

“修习太极武学者,不可不敬,不敬外则轻慢师友,内则轻慢自身;不可狂,狂则生事,手不可狂,言亦不可狂,狂于外,必失于中;不可满,满则招损()……修习太极武学者,应谨守武德,应勤学好问……”

张裕老先生一戒尺抽在了西玲的手上,神色淡淡,不急不躁。

西玲微抿了抿唇,瞥了眼书桌旁边的垃圾桶里被她捏断的那些毛笔,继续默写起了张裕老先生的训诫。

她觉得,她学太极武学,可能只学得会形,而学不会神了,但张裕老先生似乎又还没打算要把她撵出去。

这些天,张裕老先生就给她布置三项任务:练书法、站静桩、打慢行拳。

静功难练。

西玲从来不知道书法、静桩、缓而轻的慢行拳在练起来的时候会那么难受,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教人如芒在背,坐立不安。

“小丫头,静心不是让你剥离自己的情绪。”张裕老先生皱着眉,用戒尺虚点了点西玲的脑袋,说道:“你这里再如何冷静。”张裕老先生又用戒尺虚点了点西玲的心口,续道:“也不是静心。”

“你的做法,是在饮鸠止渴。”张裕老先生无声地叹了口气,这小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让她静心,她就下意识地去剥离自己的情绪,整个人像张绷紧了弦的弓箭,冷、硬、不留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