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惋惜的,希望复合的婚姻,在失去之前,总归是值得的。
另外,这种情况证明的是,她不在了,他有这么好的朋友陪着他、帮衬他。
最起码,他不会过得更坏。
一连弹了五个曲子,郁铮怎么说都够意思了,最后一支曲子耍了点儿坏原本是很适合慢舞的曲子,到中途忽然转折到一首不知名乐曲的高潮部分,旋律突变,害得好几个跳舞的人被踩了脚,笑成一团。
郁铮也笑,但好好儿完成了半路更换的曲子,起身离座之际,康磊和江雪走过来,笑着给他一拳,“本来要好好儿夸你几句,现在倒好,省了。”
“缺你夸。”郁铮望向江雪,颔首示意之后,问康磊,“女朋友”
“是。”康磊为两人引见。
江雪做记者的时候,曾经几次陪伴同事采访、两次自己出面采访郁铮,感受是敏锐、睿智、幽默的成功人士答应接受采访,期间就会完全配合,只要不横插太弱智、无厘头的问题,就完全是与朋友聊天儿的态度,相反的话,就会终止谈话,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给人很大的压迫感。
他说过的一些关乎服装设计、经营公司的理念的语句,在江雪和同事心里,分量和名言一样。
江雪倒是没想到,郁铮的钢琴弹得这样好,而对于他耍坏的情形,则是一点儿意外也无。
郁铮熟悉她所在的杂志社,对她本人的印象则是一般,到此刻才留意打量,笑说“磊子最大的优点和缺点是人来疯,平时让着他点儿。”
康磊哈哈大笑,又给了他一拳,转身跑去主持的位置,直接唤乔瑞“瑞瑞,我们跳舞来了兴致,你说怎么办吧”
人们的视线投注到乔瑞身上。
乔瑞一脸无辜地说“不知道怎么办。康哥,我没迟到啊。”
众人笑起来。
康磊满脸笑意,“今儿你该不该送份儿礼”
“应该。直说不就得了”乔瑞笑着走向钢琴,“弹得不好,多担待。”
郁铮和江雪、旧识寒暄之后,接听了一个电话,有那么几秒钟的工夫,神色明显不好了。随后,走到不显眼的位置,手中端一杯酒做样子,有意无意地望着乔瑞。
她偏爱理查德克莱德曼的曲子,喜欢弹奏的,则是一些经典英文歌曲的钢琴演奏曲。
在她小时候,乔家想把她培养成文雅知性的女孩儿,钢琴、书法、绘画,都给她请了名师。到她十来岁的时候,长辈们发现,这孩子似乎只能当男孩子养他们希望她做到的,她只会培养成习惯,但不会投入热情。
她上一次碰钢琴,是在热恋期间。
天色晴好的清晨,霞光绮丽的黄昏,他或她坐在钢琴前,随心所欲地弹奏一曲。
彼时她说,练琴的时候很少投入感情,爷爷奶奶最头疼的就是弹出来的曲子不接地气指法没问题,就是干巴巴的打动不了人,直到长大之后,才像那么回事儿了。
他听了,却觉得心疼并不是打心底热爱,却十年如一日地练习,就像是学生讨厌英语,却要长年累月地为了过四级而苦学。那是一种煎熬。于是,问她出于什么心态。
她就笑,说没办法啊,对我的长辈拒绝的方式,只能拉长战线,他们是那种让孩子不好意思叛逆犯错的家长。
遐思间,莫云央走到他面前,循着他视线望向乔瑞,说“我是外行,手法不生硬了吧”
郁铮颔首一笑,收回视线之余,漫不经心地环视周围,看到陆仲轩在和两名衣着光鲜的男子说话,神色淡淡的,透着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