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房东太太每每看到他都要惊讶老半天“小袁呀,你今年多大了?”

“三十了”他谎答。

“不可能!我还没老眼昏花到那时候,你看着顶多就二十出头吧”房东太太坚持道。

“可能我长得比较显小……”聂嘉远不好意思地解释着。

“那也不对,再怎么显小,身形总会变……我活了大半辈子可不会看走眼……”

房东拿着大蒲扇还在嘀咕着,聂嘉远已经拎着饭盒走到了门外看着远处拔地而起的座座青山陷入疑惑中。

究竟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他是被下了蛊?

聂嘉远刚来到Y城这个地方的时候就听过一些关于当地少数民族的传说,说是大山里的女孩子们在结婚时会对自己的丈夫下情蛊,以此避免丈夫偷情出轨。

莫非他的情况也是类似的一种?

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传说只是传说,不可当真。

后来为了避免周围人的眼光,他刻意蓄起了胡须,戴起了帽子和口罩,尽量将自己打扮得沧桑一些,老气一些。

如今他已经是三十八岁的男人了,回到家里摘下帽子口罩剃掉胡须之后却还是一个十八岁的年轻男孩。

他不敢相信镜子里的那个人就是他自己,攥紧了拳头奋力砸过去,镜子碎了一地,里面的人表情痛苦,手上的鲜血慢慢流出来染红了地上的碎片。

再后来他慢慢习惯了自己的样子。

年轻也好,衰老也罢,岁月在他这里平淡无奇,了无趣味。反正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其他的一切也都无所谓了。

他以为这样就可以过完下半生,直到她的突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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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可以跟你拍一张照吗?”

一个女孩子拿着手机走到舞台跟前用恳求的眼神望着他。

“对不起,我不喜欢拍照”他客气地拒绝,一边褪下被汗水浸湿的外套。

闷热的天气,即使坐着不动也感到浑身黏黏湿湿,更何况他已经连着跳了三场舞,早已热得大汗淋漓。

他站在台下的电风扇跟前,让凉爽的风穿过宽松的T恤,吃了一盘切好的鲜果顿觉舒畅多了。准备下一场演出时有个工作人员过来通知说是接下来的两场演出临时取消,他终于松了一口气,拿着湿透的外套朝着出口的方向走去。

夏安就站在门口给一位外国游客指路,这个法国小伙子不会中文,找不到回酒店的路了急得团团转,幸好遇到了热心的夏安。

她也不是很熟悉这里的环境,打开手机地图找了好一会儿才弄清楚回酒店的路该怎么走,怕他不明白就眉飞色舞地比划着。

正好被走出来的聂嘉远看到了。

她跟着一个外国小子有说有笑,很亲密的样子。有那么一瞬间聂嘉远的胸腔燃起了烈火,炙烤着快要破喉而出。

他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往回家的方向走。

“打扰一下,你知道秋日酒店怎么走吗?”夏安及时叫住了他。

他踌躇着站立在原地,最后决定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