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乔松玉坐在马车里,面红耳赤地就着窗户翻一本书——

方才他好不容易在乔戎玉和其他人的护送下从人群中挤出来上了马车,结果发现因为太挤了,自己怀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本书,大概就是那些人手里的,一不小心塞进他怀里了。他挺好奇的,就打开来翻翻,谁知道竟然发现这本书写的是他和裴容白的故事!

他从刚开始看,看到现在,看了二十多页,写自己和裴容白在京都城的栖月湖边相识,然后裴容白开始追求自己,自己则喜欢裴容白却难为情,不断地拒绝他……

“只见那小乔脸上如桃花含露,愈觉娇艳;这裴相如海棠着雨,更增艳倩。你贪我爱,两意相投。两人相对而饮茶,始初只谈文字,后来渐涉风情,然而都是搬古论今,借物说法,不曾一语涉着当身。那相爷心想道:“这样敲弓击弦,几时得济其事,不若大胆挑他一句,引到邪路上去,便好入彀了。”便乘兴问道:“三公子亦好龙阳么?”这小乔年幼,不曾见识人事,听见他讲得如此露骨,不禁勃然作色道:“相爷乃是当今宰相,竟作如此轻薄之语!”相爷见小乔虽是义正言辞,却脸红如霞,知他心中有意,便笑意盈盈,以目视之……”

这书中的事自然是杜撰的,可写裴容白与乔松玉二人的长相性格,却是极酷肖的,乔松玉虽是羞耻,但仍看得欲罢不能,在马车上看到一半,回到家在房间里又打发了小满和别的下人,自己一个人静静地看。

书中乔松玉不断地拒绝裴容白,以至于裴容白竟生了病,流连病榻,乔松玉只好前去探望,裴容白虽生了病,却并未断了念想,竟借病骗得乔松玉上床为他暖身……

突然。

“松儿,你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乔松玉吓得整个人都差点跳起来,连忙手忙脚乱地将书塞进屁股底下,刚塞好,裴容白就笑意盈盈地走到自己身边了,他面红耳赤,忙道:“没没没、没什么,就是一本普通的书……”

裴容白往他屁股底下看了一眼,见露出一个灰色的角,心中会意,也不多追问,道:“哦,我家松儿这么正直,想来也不会看什么不正经的书。”

“那是当然啦!”乔松玉强自镇定地说着,面上带着干笑,“我是什么人对不对!那个,你找我有事吗?”

“有啊。”裴容白故意将一旁的八宝凳一拖,在乔松玉身边坐下,道,“松儿,容玄的事情要紧,所以我想着今晚就去酒楼会一会那个拂云楼楼主殷千盏。”

“哦,这样。”乔松玉装作一本正经的模样,其实差点被抓包的紧张还使他心有余悸呢,“那好啊,那你就去啊。”

“可不止我一个人去啊。”裴容白笑着看向乔松玉,面上意味深长,“既然这位拂云楼的楼主仰慕松儿,还特地收藏了松儿的大作,若是松儿去求情,岂不是事半功倍?”

“你的意思,我与你一同去?”乔松玉指着自己的鼻子诧异地问道。

“嗯。”裴容白点点头,“怎么,不去吗?”

“也行,那就去吧。”乔松玉一方面是可怜裴容玄,另一方面也是好奇那个拂云楼楼主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会与他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