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个茶客身后的管家打扮的人上前一步,对着乔泽玉行礼,道:“大人,这是我主人,地上躺着的,是我们府上的柳姨娘……”

乔泽玉便道:“堂下所跪之人,你是姓甚名谁?”

那茶客边哭边道:“我叫杨松。”

“你怎么确定那死者便是你的如夫人?”乔泽玉又问道。

“她出去的时候穿的就是这裙子和鞋子……”杨松拿帕子揩去眼泪,看了一眼一旁跪着的程十三娘,突然眼中露出复杂的思绪,对着她叫道,“我知道了,你是当年闻家的女儿,是不是?你就是那个闻家小妾生的女儿,是不是!”

程十三娘茫然地看向他,随即又蹙起柳眉斥道:“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外面围观的百姓们也都议论纷纷起来。

乔松玉闻言,和裴容白对视了一眼——只有他俩知道,这个杨松说的“闻家”指的是哪户人家。

“她是闻家的女儿,她就是来报仇的!”杨松说着,起身小步走到乔泽玉面前,说道,“大人,二十多年前,有户人家姓闻,这个闻员外家中颇有资产,娶了一房小妾,后来这个小妾被闻员外的原配夫人在趁着闻员外外出的时候给毒死了,还弄来一只死狐狸,说这只狐狸就是这个小妾,串通巫婆污蔑这个小妾是个狐狸精,小妾生的女儿后来也不知道所踪,这个程十三娘一定是那个小妾的女儿,她来报仇了!”

乔泽玉闻言,突然想起来昨天裴容白说得那个案子了,想了想,疑惑地问道:“假使这个程十三娘真的是这个小妾的女儿,那么她为什么要杀你的如夫人,还有那些药店掌柜、老衙役、孙滕等人呢?”

杨松闻言,无奈地苦笑了一下,道:“大人你有所不知,我的如夫人,柳湘儿,就是当年服侍那个小妾的丫鬟啊!”

众人闻言,不由得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个杨松了解内情了解得这么清楚!

“湘儿当年为了钱,被闻员外的原配夫人收买,污蔑那个小妾周氏是个狐狸精,故而现在程十三娘要来复仇啊!”杨松说着,神情意绪也很是复杂,像是在痛心疾首自己小妾的贪财,“后来闻家衰败了,我买了湘儿,其他人也都树倒猢狲散了,湘儿告诉我,这个老衙役就是当年办理这个闻家案子的捕快,他也收了闻夫人的钱,还有这个药店掌柜郑逢,他就是当年卖毒药给闻夫人的,而那个更夫,以前是个打猎的,他就是卖死狐狸给闻夫人的猎户。当年那个小妾周氏的乳母向衙门伸冤,可是这些人全部都一口咬定没有谋害周氏,还害得乳母自尽……”

傅笙在一旁听了,不由得有些生气,斥道:“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到现在才说?!”

杨松越发羞愧:“当年这些人一个接一个的死,我哪里敢来禀告,万一这个杀人凶手也知道湘儿现在在我后院,来杀湘儿或者,杀我,那又如何是好?”说着,看向一旁跪着的程十三娘道,“如今她已然杀了我家小娘子,我便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我知道此事是他们对不住周氏,但杀人偿命,这个程十三娘也必须落罪才行!”

围观的百姓们都被这个复仇的故事惊呆了,没想到这个轰动全城乃至全国的妖狐案,居然会有这样的隐情,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同情程十三娘还是接着愤慨。

乔松玉也被这神展开惊呆了——他也万万没想到这个妖狐案居然是这么一回事,裴容白真是神了,他一直执着于闻家这个案子,还真被他预料到了!他目光崇敬地看向一旁站着的裴容白,想赞扬一下他,谁知道他却还是蹙着俊眉,俊美无匹的脸上一脸的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