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这样精明的人,怎会被人利用?

而且一个是天圣教教主,一个是普通富家子弟,两人是如何产生交集的?

陈叔一头雾水,但不妨碍他知道发怒的教主很危险,必须要为公子求情。

“教主,公子他虽嘴上那样说,然实则是一个再心软不过的一个人,事实一定不是他说的那样。”

陈叔有意顿了顿,偷看苍冥一眼,见教主略微垂下的眸子幽深不见底,知道自己的“求情”毫无作用。

张阑钰的爹娘对他有救命之恩,所以,哪怕以命换命,他也要保下公子。

“公子若有冒犯,还请教主恕罪!若定要偿命,请用我的命,换公子性命。”

陈叔拜伏在地上,额头冷汗不止。

他不知道即将面临的是什么命运。

此时此刻的时间是那样缓慢,不知过了多久,头顶传来一道仿佛带着仙灵缥缈的声音,如清风穿过花香峡谷,带着空灵的回响。

“陈长老。”

陈叔听见这个阔别已久的称呼,心中复杂不已。

教主的声音略低沉了些,带上了无法抗拒的威严。

“陈长老为何会在此处?”

“当年我被逐出圣教,身受重伤,遇到张阑钰的爹娘,被其所救。一年后,伤势好转,为报恩情,便去查探恩人下落,却查到恩人死于土匪手中,恩人之子深陷匪窝……”

“深陷匪窝?”

苍冥打断了陈叔,声音上听不出喜怒,陈叔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抬头去观察教主,只听对方压低了嗓音,轻声道。

“详细说说。”

公子的身世自是不能随意说出去,但现在是在教主面前,且多年未见,当年的少年也不知变成了何种性情,说不得一句话不得当,他,乃至公子,都将承受教主的滔天怒火。

陈叔虽无奈,但也见缝插针再次求情,只希望能博得教主一丝丝心软。

“教主,公子幼年时实在受苦颇多,若真有冒犯,也定然是无心之过,务必请教主宽宏大量。”

接下来,陈叔缓缓道来关于张阑钰之事。

“公子的爹娘遭遇土匪,命丧屠刀之下,而年仅八岁的公子也被土匪掳上匪窝,家族中无人愿出赎金,公子他在匪窝里受了整整一年的折磨。

“我去救公子之时,那些土匪正在他面前与抓来的女子做那种事,这些没有人性的畜生无所顾忌,想来之前也干过不少这种事。

“我见到公子的时候,他瘦的浑身只能看见薄薄的皮包着骨头,目中只有死寂,连话都说不出。

“公子在匪窝里受尽鞭打、饥饿,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哪怕是个成年人也都要疯了,他只是个八岁的孩子,哪里能受得住?”

陈叔一字一句中尽是悲痛。

“我救他出来,用了数年时间,才让公子勉强成为正常人。可自此之后,公子他变得不与人亲近,连睡觉都不敢熄灯,他心中的伤,其实根本未曾痊愈。”

陈叔猛地抬头盯着苍冥看。

“教主!这种绝望痛苦的感觉您也是明白的,对吗?您对公子,是能感同身受的,您刚来天圣教的时候,死水一样的眼睛与公子一模一样,您是能明白公子的,对吧?”

“人,在绝境,在经受过痛苦与折磨之后,会变成两个极端。”

“公子现在只是迫于无奈,张家是个泥沼,公子若不利用,不挣扎,早晚会被泥沼吞的骨头都不剩。”

陈叔俯身头磕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