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在街上,窗子挡住了另一人的身影,只让他看见了张阑钰,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与张阑钰坐在一起的人,竟然是他的好友平野!

这一瞬间,田荣天胸腔里翻涌着滔天骇浪。

灵光一闪,田荣天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指着平野狠狠说道:“你!你和他……”

他手指挪了挪,又指向张阑钰:“我的布庄,是你们布局害我?”

他虽没有才高八斗,但也不是蠢人,平野与张阑钰明显相熟,那平野与他结交之事就有待商榷了,毕竟他与平野相交之时,对于张阑钰的诋毁他没少说,若是平野接近他没有心怀鬼胎,怎么可能对他骂张阑钰的那些话无动于衷?

被人愚弄的滋味儿可不好受,尤其是田荣天这种一直以玩弄别人为乐的人,他气的大吼一声:“给我打!”

跟随田荣天来的打手护院们都是田家家养的,听了主子的命令,立刻想也不想的冲进了房间,举起了手中的棍子,朝着面前的两位公子哥砸了下去。

平野随手抓起桌上的茶壶,朝着打手甩了过去,壶中滚烫的热水令打手忌惮,暂时逼退他们。

平野一手按在桌子上,翻身跳到桌子另一侧,挡在张阑钰身前,低声道:“公子小心。”

张阑钰微微点了下头,抬眸看向田荣天,刻骨的仇恨如火山中流淌的岩浆,令人触目惊心。

田荣天没看到张阑钰的表情,他只是死死盯着平野:“你们果然有一腿。”

平野皱眉看了他一眼,抽出腰间的折扇,在指间转了几圈,然后那折扇如同一把飞刀暗器一般被他飞了出去。

田荣天猝不及防,被折扇正着额头,啊了一声,捂着脑门弯下腰。

他气急败坏道:“打!给我往死里打!”

打手们一拥而上,平野只有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不免落了下风。

且平野还要护着自家公子,有了顾忌,手脚就更施展不开了。

张阑钰退到窗边,寻找逃脱的办法。

田荣天见即将抓到两人,哈哈大笑,脑子里幻想着折磨人的手段,看他们痛哭流涕、跪地求饶的丑陋模样,忍不住露出畅快扭曲的表情。

“公子,我先护着你出去。”平野砸出一把椅子得到片刻空隙之后,轻轻甩了一下被打到的胳膊,退到张阑钰身边轻声说道。

张阑钰眉头皱了皱,平野的意思分明是他自己做诱饵,只让他一人先逃出去。

正当他考虑对策的时候,眼角突然瞥见街上一队巡逻的官差路过,立刻大喊:“官差大人,这里有人寻衅滋事,打架斗殴。”

……

衙门堂上明镜高悬。

堂下,官差正在训话。

田荣天偷偷看了张阑钰一眼,恨不能把对方剥皮拆骨。

正在讲道理的班头看见田荣天的模样,气上心头,抬手一巴掌呼了上去:“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吧?”

他又看看张阑钰,张大公子谦逊有礼,洗耳恭听的模样让人格外顺心。

况且,今日这场打架斗殴,纯粹是田荣天单方面引起的,茶楼里可有不少人都看见了,也就是说,张大公子是倒霉到家平白无故遭受了这场无妄之灾。

两相对比,班头对田荣天更为厌恶。

都说相由心生,就田荣天这种骨子里都透着残忍狠厉的模样,一看就不是好人。

班头接触过不少和他相似的犯人,无一不是性情残暴之人,又想起关于田府娶回家最后都“通奸自杀”的姑娘们,班头忍不住在他身上打上了一个问号,莫非这田荣天真有问题?

但没有证据,班头也不能靠猜测和怀疑给田荣天定罪。

针对此次打架斗殴一事,田荣天与张阑钰两人被教育批评了一顿,尤其是田荣天,至于张阑钰,其本人并无犯错,只是象征性嘱咐了两句,便让人离开了。

最后,田荣天憋着一肚子气出了衙门,不仅如此,他还被罚了几十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