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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伸手抱住了贾宝玉的脚踝,把鼻涕眼泪直往上蹭,嘴里哭诉道:“二爷、我的二爷啊!茗烟跟了你这么多年,便是没有功劳也有些苦劳吧?!我知道二爷最是心善,还请二爷大发慈悲免我一死!”

方才贾宝玉听他喊‘救命’时,还以为这厮是又输的血本无归,想让自己帮他还债来着,但眼下瞧着,却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

若是换了以前,被茗烟苦苦哀求上几句,贾宝玉八成不问青红皂白,就先答应下来了。

但近一年当中经了这许多事,贾宝玉便再是没记性,也早不似当初那般毛躁了。

因而只把脸一沉,呵斥道:“你莫不是又惹了什么祸事?若是实言相告,我或许还会帮你,若是有所欺瞒……”

“万万不敢欺瞒二爷!”

茗烟仰起头,满脸委屈的道:“昨晚儿我与朋友约在武庙街的慧云楼吃饭,谁知竟撞上了琏二爷屋里的潘又安。”

“那潘又安仗着琏二爷的宠爱,又见我如今失了势,便百般的羞辱于我!”

“非但如此,他还……”

“他还怎得了?”

贾宝玉听到这里,心下便也有些不快,虽然茗烟因为‘别院舞弊’一案,被他贬出去做了杂役,但多年积攒下的主仆情分,其实说断就能断的?

错非心中仍把茗烟当成是自己人,就凭他这些日子来的所作所为,贾宝玉早该把他逐出荣国府了,如何还会三番两次的帮他还债?

故而听说茗烟被旁人‘仗势欺辱’,宝玉心下便很有些‘兔死狐悲’。

茗烟本就是个顺杆爬的泼猴儿,眼见贾宝玉面上有些恼色,立刻趁热打铁的愤然道:“他多喝了几杯黄汤,竟又提起了当初闹学堂的事儿,说我与那爱舔腚沟儿的小秦相公,当初何等的嚣张跋扈,如今却是一个死一个废……”

“什么?!”

不等他把话说完,贾宝玉已是勃然变色,秦钟之死本就是他心头的一根刺儿,更何况‘舔腚沟儿’四字,分明是在影射二人断袖分桃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