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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于谦快步下了台阶,与孙绍宗并肩而立,拱手道:“于谦也知道,诸位大人之所以口出怨言,并非出自私心,而是唯恐事情传播出去,会坏了户部的声誉。”

又有谁愿意承认,自己是出自私心的?

故而两下里立刻便有人点头应道:“不错,我等无端被猜疑是小,可若累的户部上下因此而名声扫地,却是万万不能!”

可也有那心思机敏的,稍一寻思,就觉察出这话乍听冠冕堂皇,内里却似乎设下了圈套。

然而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再想阻止同僚随声附和,却也已经晚了。

故而也只能暗叹一声,在心里给那胡乱开口的同僚,打上弱智的标签。

果不其然。

听到有人附和,于谦立刻又接茬道:“可诸位大人来都来了,若此时拂袖而去,明天消息传到外面,却不知朝野上下又该如何议论?”

说到这里,他摇头叹息了一声:“吕给谏横尸街头的这半个月里,我户部何曾有过一日安宁?于某私以为,只有尽快查清吕给谏的案子,才能真正挽回我户部上下的清誉!”

“却不知诸位大人以为如何?”

面对于谦扫视过来的目光,一众官员全都是哑口无言——还是那句话,谁好意思带头表示,自己是出自私心才对抗审查的?

就连周昶,也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其实他对于谦的忌讳,倒不似其它人那么严重。

可于谦本就负有督查之责,眼下死的又是他的副手,他要求彻查究竟,于情于理都站得住脚,实在不好反驳。

然而……

周昶用眼角的余光,扫了眼左侧的某位户部官员。

眼见这大冬天的,那官员额头却渗出些油汗来,周昶当下一咬牙,强自抗辩道:“于大人此话虽然有礼,但这大半夜抄家也似的折腾,我等身为朝廷命官也还罢了,家中妻儿老小却如何经受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