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迟在他心里,一直是冷冷淡淡的,像冷杉树尖尖上一捧新雪,闻末从没想过一捧雪也有这么烫人的时候。

可耳畔清晰、激烈且持久的水流声,就像是对他无情又彻底的嘲讽。

闻末指尖发软,手机都快拿不住。

“…苏迟。”

闻末有点不可置信,声音软得像梦,一点若有似无的腻音。

“…出不来。”

苏迟声音又哑又低,动作发着狠,语气却很平静,像是在跟他说“今天天气不错”这种事的语气一样。

闻末害羞得整个人埋进被子里。

跟、跟他说这些干吗?!

他又不能让苏迟去医院看看。

闻末睫毛轻颤,半眯着眼睛看了眼通话时间,掐头去尾,再对比一下他自己...也好久了。

医院只治不行的,苏迟属于“过于行”了。

闻末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和室友讨论这种男性话题。

“…那、那怎么办?”闻末闷在被子里,声音低低软软地问。

闻末第一次听见苏迟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苏迟是冷淡、游刃有余的。

闻末想起他穿去国奖答辩的那套西装+细框镜,s感很强,居高临下,是掌控全局的那方。

可他此刻音色很低很欲,低低哑哑地哄他,仿佛他有什么自己都不知道的魔法。

哄他再跟他说几句话。

“…叫我名字也可以。”苏迟声音低低的,好像是什么很伟大的妥协一样。

闻末害羞得都快哭了。

比顾则用他的声音做起床闹铃的耻感还要强。

不知道听了多久,闻末实在受不了了,所有露在睡衣外的皮肤都发红,挂了电话。

安静空旷的浴室中挂电话的声音,格外清楚。

好像还是把他吓到了。

苏迟喉结发热,低垂的眸中欲色浓重。

他或许真是病了。

从闻末开始哭那一刻起就病了。

闻末哭得很委屈,上气不接下气的,但他却只想着怎么才能让他哭得更凶。

哭得懵懵的,比平日更笨,更不设防,看起来就很好骗。

好像哄他做多过分的事都会答应。

根本不想把他哄好,只想发狠欺负他,让他哭得更厉害。

他居然用声音帮苏迟那、那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