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打你的事到此为止。谁叫你套玉柱一麻袋,把人家打的满头包。这回你有错在先,为了堵住隆科多和他那个小妾的口,朕才象征性的打你几下,那佟佳玉柱挨的板子可比你重多了,他还丢了官职呢。”
胤祕撅着小嘴悄悄抱怨:“哼,本来那位子也不属于他,都怪他额娘坑了他。”
雍正见小家伙还趴在床上负气,咬咬牙忍了。
小团子的气来得快消得也快,根本不记仇。很快就手脚并用的坐起身,跪坐在床上:“那四哥既然都罚了玉柱,可曾下令把所有的火耗银充公?”
胤禛点头:“有这个打算。你觉得不妥?”
胤小祕歪着头思来想去:“我也说不好,就是觉得怪。”
“我额娘以前讲过,要叫驴子往前走,就得胡萝卜加大棒的吊着鞭笞,那我想着人也是一样的道理。”
胤禛没好气瞥他:“把满朝文武类比驴,这话也就你说的出口。”
“我这不是打个比方嘛。”胤祕缩缩脑袋卖萌,“像张中堂,老朱这样的那是天生的老黄牛,吃点草就任劳任怨的,但是大部分官员其实都是驴子。四哥先前雷厉风行抄家,是给了他们一只大棒,可现在又把‘火耗银’这个胡萝卜没收了,他们会好好干活吗?”
这也是胤禛近日在思索犯难的问题。
他长叹一口气,眉间是化不开的愁云:“朕何尝不知。可朕若还不整顿,大清官场这一潭水,就该浑个彻底了。到时候,连你这个小混账也嫌脏,如何能叫真正有才能的人进来做事?”
胤小祕靠着他四哥,老气横秋的:“汗阿玛以前常跟四哥说,水至清则无鱼呢。”
雍正好笑的伸手薅了薅幺弟的发辫,半是逗弄半是询问:“那依你之见,怎么才能叫这水治得漂亮?”
胤禛就是随口一问。
他与众位近臣兄弟一时半刻都没能商讨出来个策略,又怎么会指望幺弟帮他解决。
可小团子还真能另辟蹊径,出了个主意。
“四哥不是想要一批做实事的臣子嘛,那就把收上来的火耗银再发下去,不给京官,专给地方上做事做的好的廉洁官员。这样一来,胡萝卜不就有了,人才也能显现出来啦?”
雍正眸中一亮:“这倒是个主意,养廉银子,有些意思。不过地方官有了奔头,京官两手空空,可不是好事。”
其实到了这里,雍正心中已然有了接下来的思路。
地方官员想进京升调,必然要找门路,这就给京官们提供了一条隐形的财路。
雍正甚至想好了,到时候就叫老九带头放出消息,给京官们一年两次收孝敬银子的机会。夏日送的银子便叫“冰敬”,冬日送的银子叫“炭敬”。
胤小祕跟他四哥的思路差不多,但是找的由头就有些站不住脚了。
他设的叫“饭补”,说是怕大人们吃不饱的孝敬。
小团子越扯越兴奋,双手胡乱比划着,跟他四哥描绘他的宏伟蓝图:“到时候,隆科多肯定能收很多很多‘饭补’,我就带着佟额娘去他府上敲碗要饭,把孝敬他的银子给四哥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