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珠老实本分的白描,反惹得胤小祕哭出声来,撒开丫子就要往清溪书屋外头跑,被赵昌眼疾手快拦住。老皇帝怕他浑劲儿上来,索性亲自将人圈在怀中,看着幺子抹眼泪。

康熙叹气,给小团子擦着脸,面色却逐渐冷下来。

这是皇子豢养的爱宠,皆有专门的太监照管,断不可能如外头的狗一般误食什么脏东西。

老皇帝只担心是有人要对幺子不利,亦或是拿狗做个下马威,震怒之后闭目片刻,冷冷沉声道:“可有查到死因?”

魏珠道:“尚未。不过西花园的皇子住处都被围了,伺候小阿哥的宫人也被分开关起来,只等着万岁爷的指示。”

“还等什么,去查!”若不是怕吓到怀中人,这一碗汤汁定要砸在地上了。

畅春园因着一条狗毙命,气氛又莫名冷肃下来。

老皇帝哄着幺子直到哭累了,终于倒在榻上,缩成一小团沉沉睡去,睡梦中都在喊着“二饼”。

入夜,灯火在长廊上点亮,聊胜于无。

清溪书屋门前有三班倒的御前侍卫守着,又有皇帝近侍侍候,本该是京城最能叫人安心的居所。谁知,后半夜里,胤祕这里却出了岔子。

康熙总算是见识到了幺子幻听幻视,胡言乱语的诡怪样子。

先前听宫人来报,他还不以为意,只当是小儿子又梦到了他们在乾清宫的日子。如今亲眼所见,这哪里是什么前缘,倒像是被什么恶鬼缠上了。

看着榻上的小人儿时不时全身抽搐,任他怎么唤,幺儿似乎都陷入了某种惊惧之中,无法自拔。康熙不由想到了白日里莫名毙命的狗,连忙唤人去叫当值的太医来。

他心中有个不好的预感,只要想到那种可能性,心脏就好似碾压般的收缩起来。

后半夜,整个畅春园都乱了起来。

只因太医诊断出二十四阿哥,当是中了慢性毒。此毒名为莽草,日积月累,已是药石无医。

雍亲王府收到园子里的消息,已是天明之前的至暗时刻。

胤禛听到消息如同五雷轰顶,身形不稳,还是乌拉那拉氏搀扶了一把,这才缓过神来,当即就着了苏培盛备马,火速往幺弟身边赶去。

一路上,胤禛问了来报信的小黄门许多,多是询问小幺如今的状况如何,最后,才沉声追问了一句“可曾查到下毒来源”。

小黄门颤着嗓音:“回爷的话,这毒本是慢性毒,原本得一一排查小阿哥的日常用度,可昨日小阿哥养的狗没了,万岁爷急着要结果,便寻了数名医士给这狗做了尸检,发现……”

胤禛攥紧了拳头:“发现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