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翱喉管滚出一个笑来, “怎么了?”
大概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宋弦垂下眼去,掩饰自己的情绪, “没什么,就是觉得以前的女人有点悲哀。”
“怎么悲哀了?”
天气很好, 天空涂满了渐变的粉橘色,落日余晖把树形印在她脚边的石板上。
半晌,她咽一下嗓,“南诏国鼎盛时期, 有一个清平官的小女儿,和一个守卫私定终身, 后来南诏国和大唐打仗, 那守卫在苍山洱海厮杀,小女儿到了婚配年纪,清平官却被抄了家, 她乔装打扮,从南诏国跑到吐蕃,又沦落伶人, 跟着戏班子从吐蕃到大唐,才找到了那个守卫。”
“守卫当上了将军?”
她愣住了,“你看过吗?”
祁云翱略一摇头, “我猜的,这人不认账?”
宋弦神色认真, “当然不是,他根本就没认出来, 他一直以为清平官一家都死了, 还是他安葬的尸骨, 就因为这个,女主拼了半条命也要找到他,只是找到他的时候,是跟着戏班子在台上贺他新婚。”
静默,两人都不出声。
宋弦突然有些泄气,她看到最后,为那女主流了眼泪,甚至在刚才,她还哽咽了,可是一经她的嘴,这故事怎么变得索然无味了呢。
祁云翱该觉得很可笑吧,她被这么一个开头就能猜到结尾的民间故事给弄哭了。
他似乎笑了声,又似乎没笑,“这女的下了台,该多问渣男要点银两,至少把往返路费给拿回来。”
片刻后,宋弦轻声纠正他,“他怎么是渣男呢,女主没有怪他,唱词里只有思念,并没有怨恨。”
果然,他根本没有和她在同一个频道上。
蒲扇盖上了他的脸,摇椅慢慢摇晃起来,“南诏国鼎盛时期,家有五亩之桑,国贮九年之廪,她要是真聪明,就该知道,银两比什么都重要。”
宋弦有些不是滋味儿,她觉得自己是个墙头草,竟然觉得他说的也没错,毕竟南诏国到吐蕃再到大唐,那是非常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