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癸笑意跃然于脸上:

“郡主都这么说了,我自然是要珍惜自己这条贱命的。不过我天生不吉,也没人会把这万般心思花费在我的身上。”

“你若是真如传闻中的那般晦气,那我不早就一命呜呼了,还会好端端的坐在这里吗?太医每次都说,受我母亲饮下的毒酒的影响,我最多只能活一年。最后还不是挺到了及笄。”

顾阮把玩着根根白嫩葱长的玉指,对天煞孤星的说法却是一个字也不信。

“郡主、陆公子,蒋夫子让你们扫完了台阶就赶紧去罚跪。”

书童站在高处对着两人大喊。

“知道了,知道了。”

顾阮烦躁地站起身,提着扫把重重地踩在台阶上,大有一种被气极了的模样。

陆癸带着笑意跟在少女的身后。

两人一同跪在学堂旁边的小房间内。

蒋夫子威严的声音从隔壁传来。

“君君臣臣,君臣之道是最有学问的。身为臣子,既不能做个一事无成的废物,也不能太过拔尖,以至于功高盖主。若是一事无成便也罢了,顶多只会挨几顿板子,可若是功高盖主,那可是会有杀身之祸的。”

“夫子,为什么功高盖主会引来杀身之祸呢?按理说,难道不是臣子能力越高,皇上就会越开心吗?若是每个臣子都如此,打败滕国岂不是指日可待?”

“错了。皇上身处高位,疑心甚重。有多少人是觊觎那个高位,又有多少人为那个高位争得头破血流。一个臣子若是功高盖主,在百姓心中地位崇高,即使臣子没有篡位之心,那皇上也不得不防。久而久之,君臣之间自然生了嫌隙。”

“可若是臣子没有篡位之心且忠心耿耿,皇上也会杀掉他么?”

“若是皇帝昏庸,臣子贤能,百姓会一众倒戈与臣子,久而久之无数人投靠臣子。即使臣子没有谋反之心,也会被周围的人撺掇。再加之皇帝昏庸,皇上可以用千百种方法杀掉一个臣子。自古以来皆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