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据楚衍所说,他的人刚出去买药,还没找一会儿,就碰到一个卖药的。阮阮,你不觉得可疑么?你觉得以楚衍的能耐能做到这样的事情么?你当真就从来没有怀疑过你身边的那个男人么?他到底是人还是鬼,你可曾有真正的了解过?

他是否每次都在你最绝望、最落魄的时候出手相救?你可曾想过,或许你原本是不用接受这些磨难的呢?你可曾想过,你经历的这些事情或许全都是陆癸设下的迷局,而你只不过是他棋盘下的棋子!

我父亲确实是个罪人,他做了太多的错事,那陆癸呢?陆癸何尝不是这样?他与箴邑又有什么区别?为了得到你费劲心思,不择手段。你可曾有想过他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卑鄙小人?”

男人不管不顾地扒在栏杆上嘶声竭力地咆哮着。

顾阮停住了步子,呆滞在了原地。

她双眼微怔,箴鹜说的话在她的脑海中不停地盘旋。

如若都是真的,那也就是说她的人生其实彻头彻尾的都是一场笑话。

所有人都在骗她、利用她,从始至终她只不过是活在一个虚假的泡沫和幻影中。

可很快,陆癸望着她情深似水的眼眸又浮现在脑海中。

不,箴鹜定是在欺骗她。

他本就与陆癸不对盘,今日之举定是在挑拨二人的关系。

她不相信陆癸会骗她。

箴鹜看着少女单薄、纤瘦的背影仍旧奋力大喊着:

“昭华长公主,罪人所说句句属实。如若您不信,大可以喊楚衍来对峙!不光如此,长公主可知道陆癸此人最擅长的就是用药!不光是毒药,还有一些没什么副作用但却可以让他达到目的的药。

阮阮,我确实做错了许多事情。但现在既然已经落得这么个结局,又何必编造出一个谎言来欺骗你?明日就是我的死期,我也只是想在这最后关头告诉你一些关于陆癸的实话。他就是个卑鄙小人,你当真是莫要被他蒙骗了!不管你信与不信,我今日所说句句属实。如若有半句虚言,我死后下十八层地狱,饱受八十一种刑罚也不得超生。”

顾阮再也听不下去了,她大跨着步子走出天牢。

春日的长安天气大好,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可顾阮却总觉得冰凉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