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春节前的那场烟火会。

那时候的箴明月还是千娇万宠的公主,在看到暴乱之后也会被吓得不知所措。

现在竟然也学着大人的模样开始讲起道理来了。

“人总是要学会长大的。总不能一辈子都靠你来庇佑我。就算你愿意,我也是不乐意事事麻烦你的。你能为我求情,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箴明月脸上挂着浅浅的笑,但笑意不达眼底。

她虽还是身着红衣,却未佩戴任何珠钗,只是在耳边别了一朵娇艳的红牡丹。

牡丹天香国色,饶是没了往日的金钗,还是能将她衬托得娇贵又优雅,半点不显俗气。

谁能想到在半年前她还是个看到头颅都会吓哭的孩子,现在也不得不学会在夹缝中生存。

新朝待她不好不坏,得亏顾阮愿意与她亲近才让她能端起永宁县主的架子。

对于新朝,她也没有半点怨恨。

在她看来父皇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虽然的的确确让她消沉了很长一段时日,但父皇在很久很久以前就为权力走火入魔了。

就连母妃的族人也因为娴妃的三言两语就被砍了脑袋。

她是有些恨的。

但还是会偶尔怀念起父皇对她的宠爱。

其实,她与顾阮也差不了多少。

生在帝王家,总归是不能做自己的。

只是顾阮比她更悲惨。

说起来,她的父亲还是她的杀父仇人。

曾经她那么嫉妒顾阮的容貌与宠爱,而今只剩下了浓浓的愧疚。

她哪里还敢再多麻烦顾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