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水一直是温热的，水温并不会因为泡久了而变冷，只是时间久了，方沐手指的皮肤都泡皱了。

他等得有些累了，便游到岸边背靠着岸沿的石头坐了下来。

连打了几个瞌睡后，岸上突然传来了动静。

鞋子踩在鹅卵石的声音渐行渐近，方沐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身体下蹲又只露出一双眼睛，观察着岸上的动静，耳朵也跟着竖了起来。

氤氲的雾气缭绕在水面上，让人看不清水下的景物，水雾把他的脸蒸得通红，眼周围也被蒸得湿润，眼角微红像是哭过一样。

如若有天乾看到他这副样子，心中定会有所动容。

“师祖，是你吗？”方沐小心翼翼地叫唤着。

实不相瞒，他现在有点害怕，这偌大的宫殿中不知是否还有其他人。

如果恰巧有别人路过，他该怎么办？

“嗯。”好在岸上的人立即回应了他，是他师祖的声音。

悬着的心顿时松了下来。

“吾送过去？还是你自己上来拿？”方炙问。

“还…还是麻烦您拿过来给我吧，谢谢师祖。”一想到先前的社死事件，方沐就急忙说话。

上去是不可能上去了，除非穿好了衣服！

“嗯，到岸边藏好。”

“已……已经藏好了。”不知为何，方沐觉着心里有些小紧张。

“吾过去了。”

说罢便听到了脚步声。

听着就要到耳边的脚步声，方沐呼吸一窒，闭上了眼。

紧接着岸上传来了方炙的声音：“伸手出来拿。”

方沐听话地向空中举起一只手，但眼睛却没有睁开。

不一会儿，衣服递到了他的手上。

“穿好就出来，吾在外面等你。”

睁眼时，方炙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而岸上鹅卵石道两边的花草，却还在摇晃。

看着手上拿着的衣服，方沐微微发愣，师祖竟飞回到了他的住处去取衣服，难怪去了这么久。

他起身走出水面，换上干净的衣服。

在外等待的方炙，心情有些微妙。明明可以把衣服放在岸边让小朋友自己上来拿，可他偏偏想看小朋友亲手从他手上接过衣服。

看着小朋友连眼睛都不敢睁的样子，莫名觉得有些可爱。

先前是吓到他了吧？方炙心想。

果不其然，方沐一走出来就着急着低头认错，仿佛迟一秒钟认错，方炙就会把他怎么样似的。

正当方炙不知该说方沐什么是好的时候，方沐又说出了一句让人哭笑不得的话。

“我我我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那么粗心大意了，师祖能不能不打我。”

“哦？这么说你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方炙忍着不笑，心里想作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