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郎嘻哈笑着躲开,从案几上顺手牵

羊拿走俩澄黄的杏子,冲刘彻拜别后,溜出了未央宫。

来宫中走一趟,他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斜阳拉长了影子,摇曳在汉砖上。

霍去病啃着杏儿,想到方才刘彻提起的两件事,拍拍手丢了杏核儿,便又打算往公孙丞相家走一趟。

他桀骜是一回事,爱跟陛下玩闹又是一回事,但这两者都建立在一个前提下。

别给刘彻找事儿。

少年侍中摇摇头,决定将两件事合一为一,给公孙弘送个双喜大礼包。

他说去便去。

汉时的长安城,帝王居所与街市并无严格的分界线。顺着未央宫一路北行,便是九市、官府、府第与一百六十闾里交相排布。

而丞相府不必往北走那么远。它就夹在未央宫与长乐宫之间门,背倚武库,东侧则靠着建章街。

汉时当街不设门,丞相府的大门朝南,霍去病的脚程两刻钟便也到了。小霍进了门,也不叫人通传一声,自个儿闲庭信步,将丞相家仆远远甩在身后。

正厅内。

公孙弘正听着儿子公孙度在耳边抱怨——

“阿父,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南一被他霍去病打成那样,您听听哭得多惨,孩子都不愿去学堂了。”

上首的公孙弘半眯着眼,鹤发鸡皮,早已过了杖国之年(70岁),身子骨瞧着却还相当健朗。闻言慢悠悠睁开眸子,目中的光却是冷的:“他该打。”

霍侍中是个什么性子,他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那霍去病瞧着桀骜不驯,内里却有分寸,必不会真下手;相较之下,你儿子的表现才是真辱没了公孙家门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