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咳了几l嗓子,由着四喜给自己在秋日就披上厚重的狐裘:“朕记得,前几l年,大宛王最小的王女在云中逗留,之后便没了消息。”

张骞也是人精:“回陛下,臣出使在外,并不知此事。”

刘彻轻哼一声:“罢了,大宛马何在?”

“微臣着急回长安,只带了两匹进京,将余下的良驹都安置在了云中的牧场蓄养。臣这一路归来,听闻那里拥有大汉最为精锐的畜牧者……”

刘彻疲惫地挥挥手,不愿再听下去,示意自己知道了。

张骞躬身又是一拱手:“还有一事,臣出使西域这几l年来,按照卫小公子先前教过的法子行了商贸,果真收益颇大,银钱在路上带着不方便,臣便做主,叫司马迁在西域各处绘制舆图时,乔装购置了大片无人牧地,这两箱都是各处的地契。”

刘彻闻言握紧了拳,便觉气血上涌,剧烈喘息着咳起来。

一阵难受劲儿过了之后,他死死盯着张骞,追问道:“购置无人处的地何用?”

张骞答:“陛下威严横扫八方,西域诸国自当来朝,若能在三十六国设下驻地,派兵把守,这无人的田地便成了屯垦,于我大汉远征大有裨益。”

刘彻皱眉:“此法何人授意!”

博望侯摇头,躬身道:“无人授意,乃微臣与太史令之子闲谈所言。”

刘彻气急,怒火攻心,分明从其中寻到了无忧所作所为的几l分影子,却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头。

无人帮他,无人觉得他这个做阿父的可怜。

难道,他生来就该如此孤家寡人吗?

帝王心事终究因为承载太久,太重,积郁在心中的气血便上涌而出,喷溅在了桌案一张白纸上。

那画纸之上,刘彻只堪堪起笔画了个梅树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