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沾湿了衣衫下摆,而霍光正侧目柔和地看着她。

东闾墨反应过来,单手叉着腰,另一手冲着脸边扇扇风:“啧。你这个郎中令当得,是越发……放浪形骸了。”

霍光浅笑睨她一眼,仰面躺倒在竹制的躺椅上。

春日的槐树开满一树小花,除了给他遮阴蔽日,还散发着清甜的香木气息,偶尔随风飘落下来,掉在湿土上,别赋美感。

无人不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霍光闭目,这才戏谑地回起方才的问话:“你我二人向来相敬如宾,何时放浪过,夫人这话言重了。”

东闾墨这两年越发看不透霍光了,闻言噎了一嗓子,只顾着回嘴,并未在意旁的。

“若是忧儿在这里,定然能帮我教训你。”

话题触及卫无忧,气氛便有了短暂的伤怀。

毕竟他无论如何聪慧,智计,处变不惊,终究还只是个孩子。如何能让人不挂心?

东闾墨自知失言,垂头丧气摸了摸鼻子:“那什么……你放心,我阿父说了,无忧换得的银钱足以买下一座城了。虽然肯定不是长安这种繁华之地,总归,他能吃得好住得好,又有南风照应着,定能平安的。”

这些话,东闾墨一回长安便同

他讲过数次了。

霍光眸中带着笑,淡淡道:“嗯,我放心。”

他又道:“早春寒气重,夫人还是早些出了水为妙。”

东闾墨挠头,不知再说些什么。只好淌着水听话地上了岸,立刻便有婢子眼疾手快,从远处呈上干巾与丝履,以供郎中令夫人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