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幽深,唇角似乎带着淡薄的笑意来,苏婉禾靠在裴珣的怀中,在裴珣看不见的地方,如梦初醒,这些事情,她是不该问的。
两人本就是交易,终有结束的那一天,她该好好做着太子的枕边人便好,其他一概不论的。
都是最近喝药喝多了,差点昏了头。
“没什么,只是听说罢了。”苏婉禾堆起一个笑意来,让人丝毫看不出情绪。
冬日的风不算得温柔,即便帐子四周围着厚厚的毡子,还是能听到“呜呜”作响。
小窗户被吹得卷起一角,能看到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
“殿下该离开了,比赛应该要结束了。”苏婉禾换了一个话题,握着裴珣的手,轻轻掰着他的手指。
顺着那透过的光,还能看到根根分明的脉络与指腹上的茧子,那是习武之人常有的。
裴珣不是养尊处优的皇子,自小在军营,练就了一身本领,他走过的每一步,应当都是早就谋划好的,这样的人,理智,清醒,不为俗务羁绊,更何况是儿女情长。
正是如此,等他大婚的时候,也一定会放自己离开,毕竟不能让未来的太子妃心生芥蒂。
苏婉禾在心口微微松了一口气,这样的时候想必不会太晚。
裴珣并未察觉到苏婉禾心绪之间的变化,只是将人朝上托了托,凝视着苏婉禾的神色。
因风寒,苏婉禾看起来又憔悴了几分,他好不容易将她养起来的肉又掉了不少。
楚行简送给他的厨子被他吩咐送到了侯府,别看苏婉禾在旁人面前端正自持,背地里却是个挑食的姑娘,裴珣早就发现了,平日里盯着苏婉禾的饭食,两人少不了一番较量,偶尔不欢而散,把他气得不行,真是拿苏婉禾一点办法都没有。
正在这时,云枝自门外将做好的饭食送进来,裴珣到底没有马上离开:“陪你用过晚膳再去也不迟,孤不好好看着你,不知道你又要消瘦多少。”
苏婉禾有些心虚地捏着裴珣的衣角:“殿下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用晚膳,你若是有事就先走吧。不信让云枝看着我,带时候你再问她。”
裴珣唇角勾了勾,轻笑一声:“不要以为孤不知道你打着什么算盘,乖乖听话。”
苏婉禾和裴珣一处的时候,云枝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将头压得低低的,总是担心听到什么不该听的,白送了自己的脑袋,就像现在,只希望自家小姐不要再说了。
“可是张太医的药真的好苦。”
苏婉禾轻轻嘀咕了声,恰巧被正在门口的张九渊听到,一把老骨头生生惊出了汗来,用手擦了擦额头。
天知道这世上的药就没有不苦的,他真是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