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监的尖利嗓音中,亓官芜拉着姽婳走了。
高统领冷脸跟在他们二人身后,心想姽氏女回来后,主子的精神状态稳定了很多,值得他尊称一声皇后。
一路亓官芜都没有和姽婳说话。
回了勤政殿后,亓官芜已经好了很多,没和姽婳提起刚刚的事。
少有什么事是他不愿面对。
他不提,姽婳却偏要说。亓官芜的种种行迹无不证明他恨这个皇位,恨到巴不得有人起义推翻亓官一族对于姜国的统治。
这样释放恨意的人,他的内心太苦了。
姽婳:“刚刚的事……”
亓官芜眼神一凛,在看到姽婳脸上的犹豫后猝不及防被烫到,他移开视线:“下次不许替他们说话,能在我的朝堂里活这么久,哪个能是省油的灯。你娇气又天真,如果第一次没立威,之后被欺负了怎么办。”
姽婳:“没人欺负我,啊不是,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就别说了。”亓官芜翻书,已然没有想继续的意思。
他不想听,姽婳可不能不说。
姽婳:“我得说,我神志不清七年,是因为……”
这事太突然,她没想到一个好的借口。
但幸好亓官芜在,他眼神一暗,手中的书被他握出指痕,“是因为我弑父。”
还能这么解释?她怎么没第一时间想到,还是这些年以来亓官芜自己琢磨过?那这不得成他的心结啊。
姽婳担心亓官芜太敏锐,发现她撒谎,索性什么都没解释,撇过头不敢看他。
这种拙劣的演技,按理来说亓官芜往往一瞬就发现。可关心则乱,他没有发现姽婳不对劲,满心都是她替她挡了劫的触动。
亓官芜站起身,影子把姽婳完完全全笼进去:“我不信这人间有因果,若真有,那些人不用我出手惩治,就能自食恶果,我何苦布这局棋。你的事是意外,不会有第二次,信我,别哭了。”
亓官芜替姽婳擦掉眼泪,“我还有事要办,等我不要乱跑。”
她哭了吗?妖是不会哭的。姽婳看向镜子,不是她的眼泪。
她看向亓官芜的背影,印象里这还是第一次,以前亓官芜从来没让她走在他身后。
原来,句句不提照顾,但次次都是细节。
姽婳:“系统,我有点不对劲。”
系统:“……”
感情的事你问系统干嘛,系统也不清楚啊。
姽婳:“都怪你,你要是没有这些惩罚措施,亓官芜就不会看着我发疯七年却无能为力,也不至于疯到这个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