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蒙面露难色,吞吐着说道:“您当时正在安定戮火,我们怕一不小心打扰到您”
戮火十分凶残,若是在安定时稍微出一点差池,便极有可能遭到反噬,引得人走火入魔。
她们不敢冒这个风险。
姜轻霄听罢,冰沉的神色没有分毫缓和,但是也并没有再责怪她。
“现在情况如何?”
濮蒙闻言皱紧了眉,“火已经烧到了半山腰,绮绫仙尊已经带着她两个弟子还有常酝常酿一同下山灭妖兽去了!”
听到火已经烧到了半山腰,姜轻霄的脑子陡然恍过一个人影,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握紧了双手,沉声吩咐道:“传我神令,殿中所有人即刻下山除兽灭火,不得有误!”
话毕,女人身形骤然消失在了原地,化作了一团白光,以极快的速度朝山下飞去。
姜轻霄匍一落在熟悉的竹屋前,便被四周剧烈燃烧着的大火惊得呼吸一滞。
此时的小院,早已没了前几日她来此的欣欣向荣景象,转而正在被无尽的大火所吞噬,大丛大丛开得荼烈的香豌花被烈火烧得乌黑卷曲。
颓然地倒在了地上,像是一具具烧焦的尸体。
让人触目惊心。
女人抚了下还在隐隐作痛的心口,闪身入了堂内。
“柳惊绝!”
姜轻霄出声大喊,在堂中四处搜寻着青年的影子。
片刻后,终于在东侧的厢房内发现了躺在小榻上,一动不动的柳惊绝。
熊熊大火中,青年就那样神情安然地闭着双眼,身前还紧抱着一件雾青色的女裙。
他双臂紧环着女裙的腰身,仿佛在与它拥抱一般,漂亮的薄唇微扬,神情是无比的安宁与幸福。
正是女人曾经穿过的那件。
见此情景,姜轻霄急忙走上前去,想要查看青年的情况。
却在他的枕边发现了一张满是字迹的信笺。
待看清其中的内容后,女人蓦地咬紧了牙关,白皙的额角随即迸起淡淡的青筋。
她攥紧了手中柳惊绝写下的遗书,心中没由来地涌出一股怒意。
一种向来运筹帷幄,却首次对一件小事失去了掌控的愤怒。
少顷,女人怒极反笑地点了点头,一把抱起榻上已然无知无觉的青年,声音冰寒凌冽,“想死,那得问本神答不答应!”
说罢,她闪身出了小院。
几乎是在姜轻霄出来的下一瞬,那座昔日温馨雅致的小院,便轰然倒塌,原地化为了废墟。
待寻得了一块安全的空地将柳惊绝放下后,女人立刻探查了他的脉搏。
惊讶地发现青年体内的妖丹,已然被他自己给震碎了。
妖怪自己震碎妖丹无异于凡人徒手剖出自己的心脏,需要无比坚决的死意才能实施。
更遑论有时候机体会违背意识,下意识求生,多的是一击不中、反复再来,期间的痛苦与折磨,自不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