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新婚之夜,他触碰到她柔软的肌肤后发现自己不举,她也是一笑而过,并不苛责。

他爱她,真的爱她,没有缘由的,仿佛与生俱来的本能,一眼即永恒。

而她,也是第一个没有因为他的靠近而灾难横生的人,甚至让他一度以为她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的福星。

他在这些细节里认真地思索着,她爱他吗?

最后发现“不知道”竟然是最仁慈的回答。

法海杵着手中的法杖,面露失望地摇了摇头:“阿弥陀佛,我佛慈悲,贫僧来渡许施主一程乃上天注定。还请许施主莫要再执迷不悟,及早抽身,或可保全性命。”

“我不需要你渡我!”许仙踉跄着站起来,他抹了一把脸,一手压着泛红的眼角,直直看向法海,“我和我娘子之间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心甘情愿,请法海禅师不要再妄加干涉了。”

用尽全身力气说完这句话后,许仙再也支撑不住,跌跌撞撞地跑了。

他怕再待下去,他所有的脆弱都会被法海看穿。

许仙跑了很久,直到他再也跑不动,双腿一软,脸朝地摔了一跤。

他大喘着气爬起,鼻腔有温热的液体落下,伸手一抹,再摊开,手心一片刺目的红。

也不知跑到了何处,许仙瞧见右方立了家陌生的酒肆,里头酒香四溢,勾得断魂人情不自禁地靠近。

许仙在客桌旁坐下,落寞道:“掌柜的,给我来一坛酒,要最烈的,能醉得最快的。”

“好嘞,这就来。”

酒上了桌,许仙端着坛子便开始牛饮,很快,他的口腔,喉咙,甚至整个胃都变得火辣辣的,像是被车轮碾过。

很快胃部就被刺激得受不了了,方才喝的烈酒连带着他颗粒未进的胃液一起吐了出来。

酒肆掌柜见此,不由得嫌弃地皱了皱眉:“客官,劳烦您结了酒钱往旁边吐去,天色已晚,小店要关门了。”

“说得我要赖账似的,告诉你,我有钱!”许仙故作凶狠地瞪他一眼,猛地从怀里掏出钱袋扔向他,“这总够了吧!”

说着,他打了个酒嗝,抱着剩下的那坛酒,摇摇晃晃地走了。

酒肆掌柜一看到钱袋,立马点头弯腰地接过来,口里热情地喊着“客官好走”,然而打开钱袋一看,里面居然只有十文钱!

他顿生恼怒,提起菜刀就要追出去,可往那人离开的方向一瞧,却发现前头早已没了人影。

“咦,刚才还在的,真是奇了怪了……”他一边念着,一边懊恼地开始打扫起地上的污秽物来。

许仙跌跌撞撞地一路往前,脑中浑浑噩噩,他漫步目的地走着,只是大热的天,他浑身上下忽然冷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