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午后。

惠景侯府。

薛亭晚被外头的喧嚣吵醒,缓缓伸手,揉了揉一双娇媚的杏眼。

外头的丫鬟婆子们隔着纱帐催了第三次,“姑娘睡得够久了,也该起了今日主母要教姑娘管家诸事宜呢,姑娘莫要忘记了”

她已经重生了十日了。

那日她一睁眼,竟然回到了三年之前,自己还未和汪应连谈婚论嫁的时候。

隔世经年,恍然如梦。

那日,她吃了糕点中毒而死之后,也许是魂魄怨气太重,并没有立刻投入轮回,而是在京城上空如无根浮萍一般飘来飘去。

魂魄游荡之际,她来到了京城里有名的妓院,看到汪应连揽着一名美艳的女子,正侧耳听心腹下属的密报。

只见他顿了顿,朗声大笑着说,“将后事处理干净,把薛亭晚暴毙的消息散播出去惠景侯一家从来就没有正眼看过我,整整两年,我忍他们够久了,从今往后,我再也不用伏低做小,忍气吞声了”

“倘若薛亭晚不是出身高门,倘若她没有家财万贯,我才不会低声下气的讨好她,求娶她”

薛亭晚凝神片刻,才收回思绪,攥着锦被的指尖已经微微有些泛白。

当年未出嫁的时候,京城中有些风言风语议论汪应辰攀高枝儿、吃软饭,薛亭晚还为汪应连辩解过,现在看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话说的一点儿也没错。

这种男人,过河拆桥,以怨报德,软饭偏偏要吃的有尊严,权势、财富双收之后还狠心毒杀嫡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