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勍自幼早慧,同龄人玩泥巴的时候,他早已熟读五库六经,同龄人情窦初开的时候,他正在进谏治国良策,同龄人备战科考的时候,他已经是御前能臣。

裴勍没和同龄人一起共处过几日,平日里君子之交淡如水,来往的也都是朝中阁老重臣,此时他望着亭中宛若璧人的一对男女,头一次觉得,做个智力正常的人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宴饮过了一半,国子监宴席也有不少生员离席,在湖畔成群结队,吹吹风透透气。

“永嘉县主果真是风姿绰约,国色天香,我从未见过像她这般明艳张扬的女子。”

“永嘉县主之姿色,确实尚可。”

“此言差矣,方才张兄盯着县主看的眼都直了,怎的说尚可呢”

“诸位兄台有所不知,为兄我打小读圣人之书,便立下誓愿,将来若要娶妻,定要娶知书达理如史家小姐史清婉那样的,总之,像永嘉县主那样的女人,花钱如流水,娇娆若天仙,绝非良妻人选。”

“张兄此言有理”

“确实,永嘉县主性子跳脱,嚣张跋扈,想必是个妒妇,若是娶妻如此,后宅只怕永无宁日”

“这么一说,永嘉县主确实不是宜室宜家之人”

自古以来,男子议论起貌美的女子,总是怀揣着极大的热情。

男人嘴上说着喜欢贤良淑德,可看到美艳娇娆的女子却又挪不开眼。人前道貌岸然,心中却龌龊至极,真真是装腔作势,心口不一。

裴勍将这一席议论都听到了耳中,他拂袖回身,面无表情地撇过去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