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妓只能以色侍人,不能嫁娶从良,女子一朝入教坊司奴籍,便几乎是永无脱身之日。

依照教坊司中惯例,妓子若是处子,第一次接客那日,要身着红衣、面覆喜帕,打扮成新嫁娘的模样,也好讨个好彩头。

张奉銮瑟缩道,“忠显伯讨了婳妍许久,因李婳妍是苏统领要保的人,我等皆是一概推拒显平伯的!只是昨日,婳妍突然点了头,说想明白了,愿意与显平伯春风一度,奴才们这才安排了这事儿!”

“奴才们以为,苏统领是知晓的婳妍的决定的……若是知道您不知情,我等断断不敢背着您干出这事儿!”

苏易简听了这来龙去脉,气的额角青筋直跳,抬手就把手边茶盏砸了出去,“好生厉害的一张嘴,倒是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还不快滚出去催!”

一屋子的丫鬟跟着张奉銮一道,连滚带爬地出了屋子,正好撞见门外抬手欲敲门的李婳妍。

她穿着一身竹青色衫裙,玉簪挽着飞仙髻,眉目如画,身姿纤浓有度。纵然在这污糟之地住了三年,依旧是贵气满身,如幽兰空谷,香洁不改。

她显然是把方才一席话都听入了耳中,垂着一双美目,面上黯淡无光。

“祖宗哟,快进去吧!再晚来一会儿,苏统领今儿个怕是把咱们十四楼都拆了!”张奉銮苦口婆心道。

李婳妍冷冷应了一声,抬脚便入了屋子里。

她前脚进了屋,后脚便有一阵掌风袭来,将房门重重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