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儿,有什么话好好说,别动手啊……抽烟吗?”

“不了,没心情。”

杜栩不是个擅长安慰人的,只能闭嘴装哑巴。

两人沉默地走到医务室,校医大概是出去上厕所,忘记锁门了。

杜栩熟门熟路地翻出碘酒棉棒和创可贴递给高奇斌,后者默默接过来,对着水池上的镜子给自己上药。

“我就是看不惯他。”高奇斌突然开口,声音有点闷,“要什么有什么、被爹妈捧在手心里的人,还整天拉着一张臭脸,谁也不搭理,好像全世界都欠他几百几千万似的。”

杜栩想了想,努力挑一个高奇斌也知道的、虞瑜比较合群的事例:“也不是吧,你看上个月,我同桌还亲手给我上药包扎呢。”

“那伤本来就是他砸的。”高奇斌撕开一枚创可贴贴在嘴角,白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地说:“也就你这傻逼,爱拿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

杜栩从校医的柜子里翻出红花油和云南白药喷雾,笑了笑说:“我挺能理解他的……以前有段时间,我也是他那样,成被人排挤、被骂怕了,想和人接触也没那个胆子。”

“他想和人接触我没看出来。至于你——”高奇斌用发现新大陆的眼神打量着杜栩,好像第一天认识他,“恕我直言,我更看不出来你这个神经病有那种不为人知的阴暗过去。如果有,那我会怀疑你是不是车祸撞坏了脑子,失忆之后变成了一个快乐的小沙雕。”

杜栩笑骂:“滚蛋,你他娘的才车祸失忆。”他把云南白药丢给高奇斌:“喷点吧,后天小组抽签,大后天开幕式,下午就是比赛了……你膝盖没事吧?”

“就姓虞的那点力气,给爷爷挠痒都不够,我能有什么事?”高奇斌不屑地说着,还是接过喷雾研究说明书去了。

高二放学后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晚饭时间,晚自习从六点开始,来不来全凭自愿,被同学戏称为“大龄儿童托管班”,有不少家长下班晚的学生选择在学校做作业。但年轻人的智慧是无穷的,只要给他们一点自由,他们就能把除了写作业好像也没什么事能干的晚自习时间过得有声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