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火场要争分夺秒,”季漓说道:“你快点走,别墨迹,要是路被封了连你也走不了,到时候妈可得怎么办?你一向不听我话,这一次听哥哥的吧。”

季沨抹了把眼泪,捂住鼻子往外跑,他依依不舍的回头看了看在火海中依旧冷静的,那个他总是很讨厌的哥哥。

他朝他笑了,好像不曾害怕,他说:“好好照顾妈妈。”

强挺着目送季沨跑出火场,季漓松了口气,挺直的腰板也瞬间垮了下来,他看着高充捂着嘴巴难受的咳着,叹了口气,道:“你说你这是何必呢?明明讨厌我了一辈子,最后却偏偏要和我死在一起?你难道不觉得难受吗?”

“痛苦?”高充冷哼一声,“这点痛苦,跟我失去父亲的痛苦比又算得了什么呢?而且,我会先杀了你的,我会折磨你,看你在痛苦中死去,这样我才算给我爹报了仇!要不是你,我怎么可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说着,他举起刚才给季沨割绳子用的那把刀,愤怒愤怒的朝季漓刺了过去。

刀身如镜,映衬着周遭的火光,寒气逼人,毫不留情的朝季漓刺了下去,季漓被牢牢的绑住根本动弹不得,他认命的闭上了双眼。

眼前出现的,竟然是那个总是抓着他撒娇耍赖的黄发少年。果然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过往的美好记忆犹如电影一般闪过,最后定格在了那张熟悉的脸上,那总是饱含深情看着自己的桃花眸,那双他亲吻过无数次依旧觉得吻不够的薄薄嘴唇,那柔软细密的金色头发。

他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找到一个恰当的词语给这个年轻人下一个定义,这个带给他无限欢愉又赠予他痛苦的年轻人,这个让他前脚升入天堂,而下一秒又坠入地狱的年轻人。

可无论在脑海中如何扫荡式搜索,都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词。不能够,任何词语都不能够完整的诠释他,除了携手到老,除了誓死纠缠,他再找不到其他自己与那人共存的方式。

但是却晚了,已经晚了。

他想到四个字,若有来生……